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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证毁心灰望断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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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宫,朱标来不及擦拭额头渗出的汗水,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从相府带出的信件。

借着烛光,一行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字里行间透露着胡惟庸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的罪证,更有甚者,信中还隐晦提及了与北元暗中勾结,意图谋反的计划。

“真是胆大包天,他就不怕这滔天罪行暴露于天下吗?”朱标咬牙道,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何嫣递上一杯热茶,轻声道:

“殿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只需将这封信呈给皇上,便可将胡惟庸绳之以法。”

朱标接过茶杯,却没有喝,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沉吟片刻,说道:“此事重大,我们需得谨慎行事。

父皇生性多疑,若不能将证据链补充完整,让他完全信服,只怕会打草惊蛇。”

何嫣点头表示赞同,正欲开口,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锦衣卫奉旨搜查,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朱标心中一惊,连忙将信件藏入暗格,起身开门。

只见张信带着一队锦衣卫气势汹汹地闯入,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不知张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朱标面色平静地问道,心中却暗自警惕。

张信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太子殿下,臣奉皇上之命,搜查谋逆叛党,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搜查谋逆叛党?”朱标眉头一挑,故作不解地问道,“不知张大人怀疑何人?竟敢如此兴师动众?”

张信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搜查。几名锦衣卫立刻散开,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毫不客气。

“张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朱标脸色一沉,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本宫乃储君之尊,你竟敢如此放肆!”

张信冷笑一声,目光直视朱标:“太子殿下,臣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您不要让臣难做。”说罢,他便向着一旁的书架走去……

张信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书架上,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书架,摆放着一些史书和策论。

然而,他敏锐地注意到,其中一本书的位置略微有些不对。他快步上前,伸手便要去抽那本书。

“放肆!”朱标厉声喝道,一股威严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竟让张信的动作微微一顿。

张信心中冷笑,这太子平日里装得懦弱无能,今日倒是硬气了不少,只可惜,在绝对的权力面前,这一切不过是徒劳的挣扎罢了。

“太子殿下,莫非您想要抗旨不遵?”张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朱标挡在书架前,寸步不让:“张大人,你搜查东宫,可有父皇的搜查令?”

张信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他当然没有搜查令,只是借着皇上的名义行事,他知道朱元璋生性多疑,对朱标早有防备,只要稍加挑拨,便可让这对父子反目成仇。

“太子殿下,事关谋逆大案,刻不容缓,还请您不要为难臣下。”张信说着,向身后的锦衣卫使了个眼色。

几名锦衣卫会意,立刻上前,将朱标团团围住。

“你们敢!”朱标怒喝道,然而他的声音很快便被淹没在一片刀光剑影之中。

何嫣见状,毫不犹豫地抽出手中长剑,护在朱标身前,与锦衣卫战作一团。

她身形灵动,剑法凌厉,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刀光剑影中穿梭自如,一时间竟无人能近身。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是训练有素的锦衣卫,不多时,何嫣便渐渐落于下风,身上也添了几道伤痕。

张信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眼看时机成熟,他猛然出手,一掌击退何嫣,趁着朱标和何嫣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闪电般地将书架上的那本书抽了出来。

“殿下,臣得罪了。”张信假意拱了拱手,随即翻开书本,只见其中夹着一封信件,正是他苦苦寻找的证据。

张信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他缓缓地将信封从书中抽出,展开细细查看,随即脸色一变,猛地抬头看向朱标和何嫣,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愕。

“这……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朱标和何嫣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张信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将手中的信件紧紧攥住,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其投入了旁边燃烧的烛台。

跳动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信纸,黑色的灰烬在空中盘旋飞舞,最终化作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

朱标和何嫣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他们辛苦得到的证据,就这样被毁于一旦,希望的火光在他们眼中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和愤怒。

“你……”朱标怒不可遏,指着张信的鼻子,却说不出话来。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的无能,眼看着洗清冤屈的机会从指缝间溜走,却束手无策。

张信面无表情地看着信件化为灰烬,随即转身面向朱标,语气冰冷地说道:“太子殿下,微臣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您不要为难微臣。”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样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他别无选择。

胡惟庸的权势滔天,他只是对方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便会如同弃子般被无情抛弃。

“奉命行事?你口口声声说奉命行事,可想过你的所作所为,是在助纣为虐!”

何嫣怒斥道,她握紧手中的剑柄,恨不得一剑杀了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张信没有理会何嫣的怒火,只是淡淡地说道:“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微臣告退。”

说罢,他便带着一众锦衣卫扬长而去,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死一般的沉寂。

朱标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知道,张信毁掉的不仅仅是一封信,更是他最后一丝希望。

何嫣站在他身旁,看着眼前这个落寞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明白,为何命运要如此捉弄这个善良的人,让他承受这般痛苦。

“殿下,我们还有机会,一定还有机会的。”何嫣轻声安慰道,但她自己也不确定,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挽回局面。

朱标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抬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一片茫然,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他只知道,这条路,将会越来越难走。

而此时,远在皇宫之中的胡惟庸,正悠闲地品着香茗,听着心腹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张信那小子,倒也识趣……”胡惟庸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太子失势,对我们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心腹,吩咐道,“你亲自去一趟锦衣卫,告诉张信,让他继续散布谣言,就说……”

心腹领命而去,胡惟庸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狠的笑容。

他深知,要想彻底扳倒朱标,光靠栽赃陷害还不够,必须让朱元璋对朱标彻底失望,让他失去所有的信任。

次日早朝,胡惟庸便将“太子私藏谋逆信件”一事添油加醋地告知了朱元璋。

朱元璋听后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将朱标召入宫中。

“逆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朱元璋怒视着跪在地上的朱标,手中的奏折被他狠狠地摔在朱标面前。

朱标低头看着那份被捏得皱巴巴的奏折,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这是胡惟庸的阴谋,但他却百口莫辩。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大明,对不起父皇的事情!”朱标叩首道,语气中充满了悲愤和无奈。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朱元璋怒吼道,“锦衣卫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话说?”

朱标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锦衣卫已经被胡惟庸收买,他们的证词,只会对他不利。

“父皇,锦衣卫的话不可信啊!儿臣……”

“够了!”朱元璋猛地站起身,指着朱标的鼻子,怒不可遏地说道,“朕对你如此失望!你太让朕失望了!”

朱标无力地跪在地上,任凭失望、愤怒、绝望的情绪将他淹没。他知道,自己越是辩解,只会让朱元璋更加怀疑。

而就在这时,朱元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他缓缓开口,语气冰冷:“你母后临终前,究竟对你说了什么?”

朱标猛然抬头,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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