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多方疑忌,举步维艰(1 / 1)
常遇春的问题如同尖锐的刀锋,直刺朱标的心脏。
他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父皇的监视之下,而这次深夜出现在文渊阁,更是给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攻击自己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常将军,孤只是去查阅一些古籍,并无其他意图。”
“殿下,”常遇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如今朝中关于殿下的流言蜚语已经够多了,您的一言一行都备受关注,皇上也对您……颇有微词,臣只是希望殿下能谨言慎行,莫要授人以柄。”
朱标心中一沉,父皇对自己的不满已经如此明显了吗?他强压下心中的苦涩,继续说道:
“常将军,孤知道你忠心耿耿,也知道你对孤的担忧。但孤可以向你保证,孤绝无二心,一心只想辅佐父皇,治理好大明江山。”
常遇春叹了口气,说道:
“殿下,臣并非怀疑您的忠心,只是……如今朝堂局势复杂,臣也身不由己,臣只希望殿下能平安无事,莫要卷入这纷争之中。”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萧瑟的秋景,语气低沉地说道:“殿下,您知道吗?皇上最近经常提起当年蓝玉案的事情……”
蓝玉案,那是朱元璋晚年制造的一起大案,牵连甚广,许多功臣宿将都因此丧命。
常遇春提起此事,无疑是在提醒朱标,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朱标明白常遇春的弦外之音,他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他想要改变历史的悲剧,想要保护那些忠良之臣,但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巨大的牢笼之中,举步维艰。
“常将军,”朱标缓缓起身,语气坚定,“孤明白你的意思。
但孤绝不会屈服于命运,孤会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会保护好大明江山。”
常遇春转过身,看着朱标坚毅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动容。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有些事情,不是您想就能做到的,臣言尽于此,望殿下好自为之。”
朱标深深地看了常遇春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常府。他走在回宫的路上,寒风凛冽,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充满了迷茫和焦虑。
常遇春的态度让他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困境比想象中还要艰难。
他需要找到更多的人证物证,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但现在看来,这无疑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回到东宫后,朱标立刻召见了宋濂。
宋濂是他的老师,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他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与常遇春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宋濂。
宋濂听完,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说道:
“殿下,老臣相信您的清白,但如今朝中形势复杂,我们必须小心谨慎。”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殿下,老臣……”
朱标看着宋濂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老师,可是有什么难处?”
宋濂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神情凝重:
“殿下,老臣相信您的清白,但如今朝中形势复杂,我们必须小心谨慎,老臣年事已高,精力有限,恐怕难以在朝堂上为殿下周旋。况且……”
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担忧,“老臣也察觉到,最近锦衣卫的监视越发严密了。”
朱标心头一沉,锦衣卫直接受命于父皇,他们的监视无疑代表着父皇对自己的猜忌。
他苦笑道:“老师,我知道您的难处。只是如今我身边可用之人实在太少,我……”
“父王,”稚嫩的声音打断了朱标的话,朱允炆迈着小短腿跑进书房,小脸上满是担忧,“父王,您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人欺负您了?”
朱标看着儿子天真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夹杂着深深的无奈。
他将朱允炆抱到膝上,柔声说道:“允炆,父王没事,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可是父王,”朱允炆的小手抚摸着朱标的脸,“您看起来很不开心。父王,允炆想帮您,您告诉允炆,允炆可以做什么?”
朱标心中一酸,他何尝不想让儿子无忧无虑地长大,不必卷入这复杂的朝堂斗争。
但他现在孤立无援,连自己的儿子都感受到了他的困境。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允炆,你还小,这些事情你不懂,你只要好好读书,将来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就是对父王最大的帮助了。”
宋濂看着父子俩,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他起身说道:“殿下,老臣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老臣会尽力搜集一些有利于殿下的信息,只是此事需要时间,殿下还需耐心等待。”
朱标点点头,他知道宋濂已经尽力了。他目送宋濂离去,书房里只剩下他和朱允炆。
他看着儿子,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担忧。他不知道自己能否保护好这个孩子,能否让他平安长大,能否让他远离这残酷的权力斗争。
朱允炆依偎在朱标怀里,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父王,您别担心,允炆会一直陪着您的。”
朱标紧紧地抱着儿子,心中充满了感动和力量。
他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不能放弃。为了儿子,为了大明江山,他必须坚持下去。
夜深了,朱标依旧无法入眠。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常遇春的提醒让他意识到,他必须尽快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他决定亲自去走访一些人,或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他换上便服,悄悄地离开了东宫。
京城街头,夜色笼罩,行人稀少。
朱标独自一人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寒风吹过,让他感到一丝寒意。
他来到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走了进去。
酒馆里只有寥寥几个客人,昏暗的灯光下,他们的面孔显得有些模糊。
朱标找了个角落坐下,叫了一壶酒,默默地喝着。他观察着周围的人,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突然,他听到隔壁桌传来一阵低语,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听说了吗?太子……”
“听说了吗?太子……”那声音压得很低,却如同磁石般吸引了朱标的注意力。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些,屏息凝神。
“……听说太子最近不太安分……”另一个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像是故意要吊人胃口。
朱标心头一跳,难道他们是在谈论自己?他握紧了酒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可不是嘛,”先前的声音再次响起,“听说皇上对他起了疑心,锦衣卫都盯上他了。”
“嘘!小声点,”另一个声音紧张地提醒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朱标心中一沉,看来父皇对自己的猜忌已经传到了民间。他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隔壁桌旁,拱手说道:
“几位兄台,在下偶然听到你们的谈话,不知能否请教一二?”
那几人看到朱标,先是一愣,随即露出警惕的神色。
其中一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有些不善,“你是谁?打听这些做什么?”
朱标尽量让自己显得平和,他微微一笑,“在下只是一介书生,对朝中之事颇感兴趣。
几位兄台的消息如此灵通,在下十分佩服,所以想请教一二。”
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说道:“我们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这位兄台,还是少打听为妙。”
朱标心中明白,他们是在顾忌什么。
他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几位兄台,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这点小意思,就当是几位兄台的酒钱。”
几人看着桌上的银子,眼神闪烁,但最终还是没有人开口。
其中一人推开银子,站起身来,“这位兄台,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几人匆匆离开了酒馆。
朱标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奈。
看来,想从这些人嘴里打探消息,比登天还难。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
他走访了几个可能知道内情的人,但结果都一样。
这些人要么被威胁,要么害怕惹祸上身,都不肯说实话。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张巨大的网中,处处碰壁,难以挣脱。
夜已深,朱标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东宫。
他推开书房的门,点燃烛火,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他脸上的疲惫和无奈。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突然,他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
他心中一动,拿起信,拆开,借着烛光,他看到了信上的内容。
信上只有一句话:“太子殿下,小心胡惟庸。”
朱标心头一震,胡惟庸?难道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纵?他紧紧地攥着信,目光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一丝线索,却又像是在迷雾中摸索,看不清方向。
他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烛火中,看着它化为灰烬。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殿下,”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朱标转过身,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门口……
“殿下,”站在门口的是朱标的贴身侍卫,陆安,“常将军求见。”
朱标将思绪从那封神秘的信件中抽离出来,“让他进来吧。”
常遇春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抱拳行礼,“殿下。”他神色凝重,欲言又止。
“常将军深夜造访,可是有什么要事?”朱标不动声色地问道。
常遇春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殿下,臣今日在宫中…听到了一些风声。”
朱标心中一沉,看来父皇对自己的猜忌已经不只是暗中调查了。“常将军但说无妨。”
“臣听闻,胡丞相今日在皇上面前提及……殿下在民间私结人心…”常遇春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说出这些话都让他感到不安。
朱标心中冷笑,胡惟庸,果然是你!他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哦?不知常将军从何处听闻?”
常遇春拱手道:“臣不敢妄言,只是…皇上似乎对殿下…颇有微词。”
朱标明白,常遇春是在提醒自己,父皇对他的疑心已经越来越重了。
他感激地看了常遇春一眼,“多谢常将军告知,标铭记于心。”
常遇春走后,朱标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思绪万千。
匿名信上的警告,常遇春带来的消息,都指向了同一个人——胡惟庸。
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就像是被困在蛛网上的猎物,而胡惟庸就是那只躲在暗处操控一切的蜘蛛。
他必须尽快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何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口。
她一身黑衣,宛如夜色中的一抹幽影。
“殿下,夜深了,该休息了。”何嫣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朱标看着何嫣,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时刻,只有她,是真心实意地关心自己。“何嫣,我没事。”
何嫣走到他身边,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书房一圈,“殿下,你心事重重。”
朱标没有隐瞒,将匿名信和常遇春的话告诉了她。
何嫣听后,秀眉紧蹙,“殿下,胡惟庸此人阴险狡诈,不可轻举妄动。”
“我知道,”朱标眼神坚定,“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只会让他更加肆无忌惮,我必须主动出击,才能打破这个僵局。”
“殿下,胡惟庸权倾朝野,您现在去找他,无异于羊入虎口。”何嫣担忧地说道。
朱标走到窗前,望着深邃的夜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知道此行危险,但除了他,我还能从哪里找到证据?我必须赌一把。”
他转身看向何嫣,“帮我准备一下,明日我要去拜访胡丞相。”
何嫣还想再劝,但看到朱标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她轻叹一声,“殿下,万事小心。”
翌日清晨,朱标不顾何嫣的劝阻,只带了陆安一人,前往胡惟庸的府邸。
马车缓缓驶向丞相府,朱标闭目养神,心中盘算着该如何与胡惟庸周旋。
“殿下,到了。”陆安的声音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
朱标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走下马车。他抬头看向丞相府的牌匾,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走了出来,躬身行礼,“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朱标微微颔首,“胡丞相可在府上?”
管家恭敬地回答:“回禀殿下,丞相大人正在府中恭候殿下。”
朱标跟随管家走进丞相府,心中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他踏进府门的那一刻,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仿佛预示着什么……
朱标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陆安也察觉到了异样,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太子殿下,这边请。”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依然带着职业化的笑容,但那笑容在朱标看来,却显得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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