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信任初建,隐患犹存(1 / 1)
何嫣神色不变,不卑不亢地答道:
“民女只是一介江湖草莽,略通武艺,偶然得知胡惟庸的阴谋,便告知了太子殿下。”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朱元璋审视着何嫣,久居上位的气势让她如芒在背,但她依旧面不改色。
半晌,朱元璋收回目光,转向朱标,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
“标儿,即便这些证据确凿,你也应该早些上报,为何要等到今日?”
朱标心中一凛,他知道父皇的疑虑还未完全消除。
他躬身答道:“父皇明鉴,儿臣之前掌握的证据并不完整,担心贸然上报,反而会打草惊蛇,让胡惟庸有所防备,甚至反咬儿臣一口,届时儿臣百口莫辩,只会让父皇更加忧心。”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儿臣深知父皇的担忧,唯恐落人口实,让父子之间产生嫌隙。”
“因此,儿臣才暗中收集证据,力求将胡惟庸的罪行查个水落石出,不留一丝纰漏,这才敢呈到父皇面前。”
朱元璋沉默不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一下一下,敲击在朱标的心上。
御书房内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许久,朱元璋才缓缓开口道:“标儿,你的顾虑,朕并非不能理解。
但身为太子,你应当明白,坦诚与信任,才是君臣父子之间最重要的纽带。”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朱标低着头,他知道,这只是父皇对他的又一次试探。
朱元璋的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卷宗上,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他翻阅着卷宗,目光落在其中一页上,上面详细记录了胡惟庸私吞税款的数额,以及他豢养私兵的地点和人数。
“这些私兵,驻扎何处?”朱元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回父皇,根据卷宗记载,胡惟庸的私兵主要驻扎在应天府城外的庄园里,以及……”
朱标略微停顿,看了一眼何嫣,继续说道:“以及一些隐蔽的山寨之中。”
“何嫣,”朱元璋突然点名何嫣,“你既然参与了调查,可知道这些私兵的具体情况?”
何嫣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皇上,民女曾潜入过其中一个山寨,亲眼见过那些私兵操练,人数不下千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朱元璋的脸色愈发阴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猛地站起身,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他才停下脚步,语气坚决地说道:“传胡惟庸!”
朱标和何嫣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他们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御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尖细的声音传了进来,“皇上,胡丞相到!”
胡惟庸身着官服,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谄媚的笑容。他向朱元璋行礼道:“臣胡惟庸,参见皇上。”
然而,他抬起头,看到站在一旁的朱标和何嫣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胡惟庸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是眼底深处,一丝慌乱一闪而过。
他恭敬地向朱元璋行礼:“臣胡惟庸,参见皇上。”他抬起头,看到站在一旁的朱标和何嫣时,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便被掩饰过去。
“胡惟庸,”朱元璋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太子呈上卷宗,检举你私吞税款、豢养私兵,你可知罪?”
胡惟庸立刻跪下,叩首道:“皇上明鉴!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这纯属诬陷!太子殿下一定是受人蒙蔽,才会对臣产生如此误解!”
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看向朱标,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和控诉:“太子殿下,臣自问对您一向恭敬有加,您为何要如此陷害臣?”
朱标神色平静,丝毫不为胡惟庸的表演所动。
他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呈给朱元璋:“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皆有证据。
这份卷宗,便是人证何嫣亲笔记录的,记录了胡惟庸私下里的一言一行,包括他如何安排私兵操练,如何私吞税款等等,事无巨细,皆记录在册。”
朱元璋接过卷宗,仔细翻阅起来。卷宗上,何嫣的字迹娟秀工整,详细记录了胡惟庸的种种罪行,甚至连时间、地点、人物都一一注明,令人难以辩驳。
胡惟庸脸色骤变,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没想到,朱标竟然还有这一手准备。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胡惟庸,”朱元璋放下卷宗,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你还有什么话说?”
胡惟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刻绝不能慌乱,否则只会更加坐实罪名。
他再次叩首,语气诚恳地说道:“皇上,这份卷宗一定是伪造的!臣对皇上忠心不二,绝不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请皇上明察!”
他偷偷瞥了一眼何嫣,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何嫣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坚定而冰冷。她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呈给朱元璋:
“皇上,这是民女在胡丞相的私兵营地里找到的,上面刻有胡丞相的印章,可以证明民女所言非虚。”
朱元璋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玉佩质地温润,雕工精细,的确刻有胡惟庸的印章。
这块玉佩,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胡惟庸的脸色彻底灰败,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他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御书房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朱元璋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玉佩,一言不发。
朱标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知道,父皇此刻内心一定非常矛盾。
一方面,他痛恨贪官污吏,想要严惩胡惟庸;
另一方面,他又担心惩处胡惟庸会引起朝野震动,影响朝廷稳定。
许久,朱元璋才缓缓开口道:“标儿……”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向朱标,“此事,容后再议。”
朱元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胡惟庸的罪证确凿,但他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贸然处置,朝堂必然动荡。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朱标,这个儿子,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成熟稳重许多。
“标儿,”朱元璋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举妄动。
胡惟庸位高权重,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若无确凿证据,贸然处置,恐会引起朝野动荡,于国不利。”
朱标心中一沉,他知道父皇的顾虑,但他更明白,胡惟庸一日不除,大明江山就一日不得安宁。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拱手道:
“父皇,儿臣明白您的担忧。但胡惟庸贪赃枉法,结党营私,若不严惩,恐会滋生更多贪官污吏,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儿臣恳请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彻查此事,将胡惟庸的党羽一网打尽,还大明朗朗乾坤!”
朱元璋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朱标,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
半晌,他才沉声道:“标儿,你可知,你此举风险极大?一旦处理不当,轻则身败名裂,重则……”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儿臣明白,”朱标语气坚定,“但儿臣为了大明江山,为了黎民百姓,愿冒此风险!”
朱元璋深深地看了朱标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朕便给你这个机会。但朕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有任何不轨行为,朕绝不轻饶!”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朱标心中一喜,他知道,这不仅是机会,更是考验。
他必须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才能彻底消除父皇的疑虑,最终将胡惟庸绳之以法。
接下来的几天,朱元璋表面上对胡惟庸一如往常,暗地里却派锦衣卫严密监视朱标的一举一动,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朱标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父皇的掌控之中,但他并没有因此而畏手畏脚。
他开始着手调查与胡惟庸勾结的官员,暗中搜集证据,一步步地将胡惟庸的势力网揭露出来。
然而,随着调查的深入,他发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许多线索都被人提前切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一天深夜,朱标独自一人在书房里翻阅卷宗,试图找到突破口。突然,他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他警觉地抬起头,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朱标心中一凛,他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他,而且对方来历不明,目的不详。
他关上窗户,回到书桌前,拿起一份卷宗,目光落在卷宗上的一行小字上。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殿下,”何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书房的寂静,“属下有要事禀报。”
朱标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卷宗收好,沉声道:“进来。”
何嫣推门而入,走到朱标面前,低声说道:“殿下,我们安插在胡府的眼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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