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城6（1 / 1）

何首乌又道，“如果嫌这些医馆名气不够大，还有天子的御医馆！以佟先生的医术和名气，怎么甘心待在小小的云都？”何首乌问。

“师傅说过，人命大过天，行医不为名和利。行医只为救死扶伤，问心无愧。行医救人不论地方和身份区别，所以师傅在哪里救人都一样，不一定要在京都。”柳儿说道。

以前柳儿问过师傅这个问题，师傅就是如此回答她的。

“如此，我等和更佩服佟先生，也羡慕你能成为佟先生的弟子。”何首乌说道。

何首乌看起来比柳儿大不了几岁，他的师傅是天子医馆的苏木大人。这苏木大人脾气了不得，动不动就大骂弟子，因何首乌天资聪颖，才少于责罚。

“能遇到师傅，确实是需要不一般的运气！我也庆幸呢！”柳儿说道。

“那，佟先生还招收新弟子吗？”何首乌小心翼翼地问。

柳儿愣了下，瞧了瞧何首乌，他眼里有期盼的目光……难道他想改投师门，想认她的师傅为师傅？？

“这……”柳儿说道，“据我所知，师傅他不再招收新弟子！我们杏林医馆又不大，养不起那么多人！”

何首乌眼里亮起的小火光又暗淡了下去，“好吧，我只是问问。”说完他转身朝陶仁走了去。

杜仲和师傅在远处说着话，师傅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看她和何首乌。

何首乌走后，师傅走来问道，“何首乌何事有求于你？”

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师傅的金睛火眼，“没什么，他问师傅收不收新弟子，我帮师傅答了，不收！我们医馆养不起！”柳儿地笑道。

佟先生敲了敲她的脑瓜子，转头说道，“收个男徒弟也不错。”

柳儿一听，急了起来，“师傅！我现在就是男弟子，你可以把我当作男弟子！收男弟子有什么好，不会洗衣做饭，饭量又大，又不听管教，还经常惹是生非，动不动就会惹师傅生气，师傅听柳儿建议，不能收男弟子！”

“哦？那总可以再收个女弟子。”

柳儿一听更急了，差点要跳起来，“更不行！女弟子更不好伺候，娇娇滴滴，干什么活儿都得讨价还价，还没干活呢就会喊累，收女弟子更不好！”

“收男弟子不行，收女弟子也不行，那收什么好？”

“不收最好！师傅只有我一个徒弟！”柳儿笑嘻嘻，眼睛弯弯的像天上的月牙。

“又调皮，又是跟张三学的？”

“张三不想他师傅再收徒弟，他说那样会多了一个人跟他抢包子吃！”

师傅笑了笑说，“杏林医馆又不是揭不开锅了，更不是包子铺，没有包子可以抢。”

可师傅也只有一个啊，不抢包子，会抢师傅的嘛！

“师傅，刚才杜先生和您在说了啥？”

“我们已经快到以前乌族存在的地方，听说那儿还会时不时有乌金鸟出没，今晚我们就先到那里投宿顺便守株待兔。”佟先生说道。

走进了山凹，越往里走就见越残破的村落。有些只剩断墙，有些只剩片瓦，可残存的雕花雕刻以及各种雕塑等等，足以看见往日这乌族的辉煌。

再往前一点走，忽见一小山丘的背面，冉冉升起了炊烟。

在这深山老林处，竟有孤独的炊烟袅袅娜娜升起，惊讶了牵着马的众人。

“师傅，莫不是那有神仙？”柳儿吃惊地问道。

师傅拍了拍她脑袋，微笑着说道：“哪会有什么神仙，或是普通猎户罢了。”

虽说如此，可其他人都警惕了起来。

果真，听见外面有动静，就从炊烟袅袅的地方，跑出来个四处张望的少年。

这少年和柳儿年纪相仿，穿着件灰色的粗布衫，身材干瘦，面貌倒还清秀，头发歪歪地束在了一边。

这是哪家的孩子？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来这里干什么？要到哪里去？”倒是这远处的少年朝他们先开口了。

“你又谁？住这里的吗？”何首乌问道。

“嗯嗯！”少年微笑道，“我叫赤小豆。”

就是个普通猎户的少年，众人放松了下来。

这一行人受少年邀请至屋里落座了，这小山丘背面的木屋，做的可挡风遮雨，结实又劳靠。宽敞的木屋窗边挂一把精致的黑羽扇，上面还挂一个少见又精致的小金铃铛。

赤小豆给他们端茶又倒水的，忙乎不得了。

“喂，你家大人呢？”丁香站在杜仲旁边，手上抱着剑问道。

“我叫赤小豆，不叫喂。我家就只有我一个。”

众人好奇，“就你一个住在这辽山里？”何首乌问好奇地问道。

“对呀。本来还有我阿婆，她去世后，只有我了。”

原来是这样，这少年是个孤儿。

“对了小子，你在这里住了多久？有见过乌金鸟没？”丁香问道。

在蹲着倒茶的赤小豆顿了顿，仰起头说说：“有。”

“是吗？！在哪出没？！”众人兴奋地站起来。

“你们想要乌金鸟干什么？”

“要乌金鸟，当然是取乌金啦！”何首乌和陶仁道。

“行，我可以带你们去，你们先喝杯茶吧。”赤小豆道。

这得来真是不费工夫，丁香将茶恭恭敬敬地端给了杜仲，然后又和何首乌他们开心地将茶一饮而尽。

柳儿正也要一饮而尽时，却被师傅悄悄阻止，见他摇摇头，柳儿识趣地又把茶杯悄悄放下。

“小子，快带我们去吧！”丁香催促道。

“刚好今夜有雨，乌金鸟会在子时出来觅食，就带你们去！”赤小豆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果真，赤小豆没有骗他们，还没到子时，月亮已不见，深山老林里下起了雨，森寒森寒的。

虽雨不大，打在身上却冰冷冰冷的凉，好几个人都有点冷得打哆嗦。

“哎，小子，还有多久？这山路也太难走了，平常也没人到这里来的吧？！”陶仁问道。

赤小豆微笑着道，“确实没人来啊，所以乌金鸟又饿又寂寞的，没人陪它玩呢！不过，今天它们可以饱餐一顿了！”

听他的语气，大家顿时觉得这少年和乌金鸟似乎很熟很熟……他们停住了脚步。

“你是乌族人？”杜仲皱眉问道。

丁香警觉地拔出了剑！

“嗯，对啊！”走在前头领路的赤小豆开心地往前一蹦一跳的，还时不时回头瞧一瞧身后的人。

“为什么你刚才不说？！”何首乌问道。

赤小豆停住了脚步，转过身说道，“你们不也没问嘛。”

见这赤小豆邪里邪气的，势头不对，柳儿扯扯师傅衣角，师傅依然脸色淡定，依然像往常，不慌不忙。

“那么想见乌金鸟，那就叫它们出来会一会你们，可别后悔！”少年吹了几声响亮的口哨。

没一会儿，从树林里呼啦呼啦地飞来一片黑压压的飞鸟，足足有几百只！这鸟像极了乌鸦，只是眼睛在夜里像金子般闪闪发光！

“是乌金鸟！”丁香大喊，“快抓乌金鸟！”

可是，还没来得及等他们动手，乌金鸟就凶神恶煞地将它们团团围住。

忽然乌压压地，乌金鸟张开利爪和尖嘴就朝他们又抓又啄！

佟先生将柳儿拉进了怀里紧紧护住了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