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干饭人徐阶急了!(求鲜花求收藏~)(1 / 1)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一听说均王跑来递奏折,张老次辅倍感惊奇,专门乘着一顶二人抬舆跑到了通政司,想看看这个小家伙儿要闹什么妖。
国朝不是没有王爷递奏折,但都是外藩直接联系宗人府,鲜少走通政司的文臣通道。
尤其嘉靖对前面两个崽儿很不待见,这俩货物有事也都直接通过内部传达,均王的奏折还是嘉靖朝头一遭。
结果,老爷子跑到了这里,正事儿还没说,先被朱载垚一通吉祥话给说高兴了。
“早就听严阁老说,均王殿下是个妙人。”张治压下了咳嗽,“今日方知其中妙趣啊!”
朱载垚为了更好混下去,是花了不少人心,从狸花猫那里查阅当朝几位大佬资料的。
虽然张治的记载非常少,但有一点可以明确,他绝对是当世直臣中的一粒遗珠。
原因很简单,他不写青词。
青词这东西,是道士给所谓天庭、神仙上表所写的符箓,因为写在青藤纸上,故而得名。
说到道士,那就肯定少不了嘉靖老仙了。
他日常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让这些三榜提名、满腹经纶的臣子们写青词,然后烧给神仙唠家常。
青词写得好,简直就是本朝升官通途,“青词丞相”可谓空前绝后。
严嵩、吕本,还有以后的徐阶等等,哪个不是绞尽脑汁练青词、写青词,用来讨好嘉靖的心?
这样的环境下,一位做到了内阁次辅,却半篇青词都不肯写的人,是何等的难能可贵?
所以见他亲自来迎接,朱载垚是拿出了小晚辈的态度,真心实意地跟这位老先生聊了起来。
许是在那内阁中被严嵩、吕本排挤得久了、人老寂寞了,张治被朱载垚说得眉开眼笑,拉着他就唠了个天昏地暗,丝毫不在乎外面那群言官快要磨出血来的膝盖。
多好的孩子啊!
竟然拿人家作伐,想踩着人家往上爬?
瞎了你们的心!
别看张治在内阁像个木偶泥胎,平时不吭不响地任由严嵩、吕本他们折腾,可老爷子一辈子风风雨雨,还不知道怎么整治那帮人?
等外头的言官忍无可忍,又被午后骄阳晒得厥过去几个后,他们开始慢慢散去。
什么仗义死节,中暑都受不了的软蛋!
张治琢磨差不多了,才对着还在讲笑话的朱载垚问道:“殿下有事,直接往西苑去就是,何须上奏?”
“不然!”朱载垚却义正言辞起来,“我此来是为公事,要的就是堂堂正正,怎能走偏门呢?”
张治又笑了:“哟!看不出殿下还一心为国?那您说,您为了什么公事?”
朱载垚甩着小短腿儿,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端端正正来到张治对面。
他从袖子里抽出一道本章,双手恭恭敬敬递到了老爷子眼前。
张治也被朱载垚的正经感染了,隐去老顽童的一面,严肃地接过了朱载垚的奏本。
打眼一瞧,他的眼睛猛然一张!
“均王臣朱载垚谨奏!”
“为大同至京畿百姓生死别苦,以正公道、诛奸佞、伸万民冤屈事!”
……
均王弹劾仇鸾?
直到第二天凌晨,这个消息才从皇城传了出来,随之而出的是均王朱载垚奏疏的全文。
嘉靖的态度一目了然,他没有压下这个奏疏,而是直接选择了明发!
“……怀柔之西有农一户,田六亩、人七口,老幼同堂三代不衰,虽家贫却安乐。”
这是记录了一家农户安贫乐道的景象。
“然鞑兵至,焚其屋、夺其粮,剖儿童视心肝、奸妇女为玩乐。及去时,徒留老妪一人,拔舌戳眼、手足具断,仍以头抢地,乞王师复仇!”
这是描述了一家七口只剩一人的惨剧。
“保定巡抚杨守谦亲往探视,归时已泣不能言,恨不能以身代之。”
这是表明并非编造,有杨守谦的证明。
“如此情境非止一家一户,乃大同至京师千家万户写照!”
这是朱载垚在奏疏中做出的大声疾呼。
“其罪固然归于虏寇,然避之不敢战、纵其入京畿者,其无罪邪?”
在话锋转向仇鸾后,朱载垚一路铺陈出他突击审问时义、保定军中下级将领与官吏的供词,更引出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仇鸾不但放任鞑靼入关劫掠,更让自己麾下兵马扎了辫子,伪装成鞑靼对自己的同胞下手!
这就是辫发其军!
“什么臣朱载垚谨奏?”
东夹道的严府中,还一瘸一拐、满身绷带的严世蕃面目狰狞地怒吼,
“这是六岁孩童写得出来的?”
他前几天还收了仇鸾不少好处,许诺会让老爹帮对方说话,以掩饰这次防守不利的过失。
现在好了,这好处烫手了!
一旁喝粥的严嵩倒是很淡定,斜着眼睛瞅了瞅自己的傻儿子,连话都懒得跟他说。
均王说是他写的,那就是他写的,你还能说不是?
无能狂怒啊!
他咂吧咂吧嘴里的米,四平八稳地说:“仇鸾完了。”
只是不知道,此刻谁最着急?
干鱼胡同的徐府中,正在干饭的徐阶一口汤包喷了出来。
“坏了……坏了坏了坏了!”
“快备轿!老夫要去六科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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