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昨日之徐州，今日之南阳【第四更】（1 / 1）

大势交锋。

战场中心的青梅酒在温。

郭嘉目光时不时落在桌案一角。

那里，一个锦盒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哐。”

一声巨响。

宛城城门轰然打开。

张绣，贾诩二人纵马而出。

其身后，随着大队将士，用马车驮着两尊棺椁前行。

这一幕。

被城内城外的人所瞩目。

随着时间推移，西凉军残部停在了一里之外，只余下张绣与贾诩二人纵马前行。

“嗯？”

张绣突兀鼻子耸动。

目光落在前方，死死盯着那座布包小山。

生于军中，长于军中，没有人比他熟悉这股味道了，血腥味伴随着腐烂的恶臭，令他这个武将都难以忍耐。

“唏律。”

两匹战马打着响鼻，停在了战场中心。

“嘶。”

贾诩心中掀起滔天大浪。

曹煜身上哪里是黑袍黑甲，这是鲜血沾染灰尘，干涸后形成的血痂，到底杀了多少人，才能形成这般恐怖的状态。

“贾文和？”

郭嘉好奇的打量着不远处的贾诩。

“啪嗒。”

张绣行至桌案前，沉着道：“武威，张绣！”

“坐。”

曹煜靠着大椅，平淡无波道。

“牧护侯。”

“棺椁在前，大军可退？”

张绣坐在大椅上，目光扫过桌案一角的锦盒道。

“不急。”

曹煜抿了口酒水，淡笑道：“张将军可以尝一尝，这可是奉孝珍藏的青梅酒！”

“不必。”

张绣直接拒接。

曹煜探手将锦盒推在张绣面前，淡淡道：“月余前，家父有错在先，可张将军也出尔反尔，此次本侯南行迎接兄长亡灵，自然不会空手而来。”

“啪！”

锦盒被掀开。

“邓济？”

张绣肝胆俱颤的惊怒道。

曹煜捏着酒樽，淡漠道：“荆州是刘表的荆州，张将军不过是寄人篱下，可处处凌驾于荆州武将之上，久而久之将军或许就忘了，荆州始终是别人的东西，宛城也不曾例外。”

“何意？”

张绣捏着剑柄，咬牙切齿道。

“一个选择。”

“献出宛城，随本侯回许昌跪在我兄长灵棚前叩首认罪，本侯容你一条活路！”

曹煜目光锋锐无匹。

前世，曹操能容张绣，并且与其缔结姻亲。

可是，他不是曹操，更容不下死仇之辈与曹氏宗族缔结姻亲，有时候活着不一定比死了好。

“你这是妄想。”

张绣起身俯瞰，面目狰狞的冷斥道。

“张将军。”

“昨日之徐州，今日之南阳。”

曹煜抬目嗤笑道：“南阳只有一座宛城，你若是守城避战，本侯就杀到你敢开城迎战。”

“咕咚。”

张绣吞咽了口唾沫。

昔日，曹嵩亡于徐州武将张闿之手。

曹操二征徐州，大军所过之地生灵涂炭。

下邳郡，取虑，睢陵，夏丘等地全都遭到屠戮，鸡犬不留，旧城废址不再有行人。

这是历史。

是乱世中写入书籍的血腥篇幅。

“牧护侯。”

贾诩眸子一沉道：“许昌，还无法打一场持久战吧。”

“需要吗？”

“你可能忘了吧。”

曹煜敲打着青釭剑，嗤笑道：“宛城是南阳的城，南阳是荆州的郡，你们前一个月还在投靠家父，难道以为邓济真的是来抵抗司空府，而不是来监视尔等？”

“嗯？”

张绣脸色巨变。

曹煜再度说道：“今日，本侯杀了邓济，若是再屠戮南阳数座城，你们以为刘表还能容下你们这些西凉残部？”

“曹子偃。”

张绣眼中杀意暴涨。

握着剑柄的手，青筋如同虬龙般冒起，可见迸发出多少戾气。

“张绣。”

“本侯不是在劝降。”

曹煜抿了口酒水，淡漠道：“只是在施舍你们一条活路，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可是你会死，贾诩会死，西凉军残部会死，宛城所有人也会死，这就是与司空府为敌代价。”

“先生。”

张绣声音中带着颤栗。

他本来就不具备雄主的本质，自然无法在生死之间抉择。

“贾文和？”

曹煜心中满是戒备，告诫道：“降了，你们这些人都可以活，张绣会以大辟之罪囚于许昌狱，而你则会被本侯赦免征辟，西凉军残部也可以入兖州籍贯为民。”

“牧护侯。”

贾诩抬头想要求情。

“好了。”

曹煜抬手止住，淡漠道：“本侯说不恨他，天下何人能信，本侯若要他在许昌为将，你以为司空府文武能容他？”

“曹子偃！”

“你敢立誓？”

张绣眸子通红，抬头低吼道。

“立誓？”

曹煜嗤笑道：“本侯乃司空府世子，大汉牧护侯，代兖州牧，失信他人，便是失信于天下！”

“啪嗒。”

张绣跌坐在大椅上。

他不过是寄人篱下西凉旧将。

有投靠曹操的前科，亦有伏杀曹昂，典韦的前科。

不管是荆州，还是兖州，都难有他容身之地，囚于许昌狱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至少，贾诩，还有麾下旧部可以活下去。

“将军。”

贾诩怅然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