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医者仁心（1 / 1）

过了不多时，姜毅便看到门口一个小丫鬟模样打扮者鬼鬼祟祟得看着宁采臣。

时间宝贵姜毅也愿多耽搁，直接迎了上去拱手道：“可是杨大人内宅家眷？”

小丫鬟道了个公子万福，怯生生道：“公子可是性宁？”

姜毅摇了摇头指着远处门口阶梯上的宁采臣道：“喏，他性宁，不过我二人一起。姑娘可是需要我二人与你走一趟？”

……

很快，宁采臣幽怨得目光中两人便被带入了客厅。

品着茶水姜毅无奈道：“宁兄，你如此盯着某家，莫非有龙阳之好？”

宁采臣不觉呲了呲牙。

“蟹兄你早就知道采臣会无功而返？”

点了点头，姜毅多有笑意得道：“宁兄，杨大人辞官前是何职位？”

两人既然来此，自然早已打探清楚，宁采臣下意识道：“参知政事！”

参知政事，大明从二品。

这种官职已经算是极为不凡，说一句位极人臣绝不为过。

若是让在唐宋时期，便是最高政务长官之一，与同平章事、枢密使、枢密副使合称宰执。

“那宁兄岂不闻：‘子不语怪力乱神’？杨大人身居高位，千金刚刚逝世。你一莘莘学子来此扬言前日里与杨小姐魂魄有约来此报信。若是放在你身上，宁兄你会信吗？”

宁采臣顿时沉默不语，他赤子之心，但绝不是傻。

若是放在自己身上，遇到这种想要攀附权贵的士子没有乱棍打出去已经是极有涵养了。

“那，蟹兄如何得知杨大人内宅一定会出来相询？”

姜毅长叹了口气道：“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天下父母心皆是如此，即便阴阳相隔，杨夫人心念爱女无论真假自然都愿意一试。”

言外之意便是，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士林之中自然不可能放在明面上。但相对而言女人就比较感性了，她们纵然需要顾及颜面上的东西，但心里如何舍得下自己儿女？

即便是——子女已经变作了鬼魂。

这番红果果将利益与人性摆在桌面上时，宁采臣沉默了。

这种话与他所接受的教育完全不同，剖析最不可直面的人性让这位剧情主角一时间确实难以接受。

很快，一个身着华服得中年妇女满脸愁苦的走了进来。

“两位，可是带来了小女的消息？”

消息倒是带来了，不过却并非是好消息。

见姜毅沉默不语，宁采臣方才无奈得将自己两人相遇鬼狐拦路，一路追寻斩杀五郎的事情一一道出。

等到宁采臣把杨玉燕的最后那愿意结草衔环的话道出，那杨夫人当即捂着心口痛呼直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夫人！”

“杨夫人！”

正在丫鬟手足无措之时，后庭忽然冲出一个留着青须的中年人来。

“老爷！！”

丫鬟慌张的叫嚷中，中年人忙道：“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

丫鬟刚刚没跑两步，那中年人又忙补充道：“去请毕大夫来。”

一系列嘈杂之后，客厅中再次冷静下来。

按照大夫所言杨夫人属于心病，非心药不能医治。开了几剂安慰方之后，医者抬手告辞。

姜毅趁着混乱直接起身相送，走到半路忽然又拱手道：“先生，我家杨夫人此病真的无药石可医？”

不待那老先生应答，姜毅便取出那两截何首乌道：“此物乃我游离时所得，不知道能否帮到夫人？”

老先生看着姜毅手中的何首乌眼神多有赞赏得摇了摇头。

“何首乌有解毒、截疟、润肠通便的功效。又能补肝肾、强筋骨、乌须发、益精血但夫人之病乃心病。此物虽然珍贵，但药不对症还不若一枚莲子能败心火。”

姜毅顿时眼眸低垂，沉默了下咬牙道：“我知夫人心病定是小姐。小姐被那妖物所害，只恨我气弱力微不能帮小姐报仇。先生乃杏林国手，不知道能否将此物调制成增进功力得汤药助我杀妖？”

那老先生思量了下道：“这何首乌年份不俗，依老朽看约莫有一百三十年份药龄。若是有逍遥观道门高人炼制成丹药，约莫能符合小友要求。但若是只是辅之药草制成汤药恐怕不能尽全功。”

姜毅心中大喜过望。

一者而言，老者能一眼看出何首乌年份，又是杨大人请来得国医妙手定然本事不俗。

二者而言，老者这话说得圆转，可也并未直接拒绝。显然若是制成汤药他也足以胜任。

姜毅忙单膝跪倒在地拜服道：“一日不除去那妖物，夫人一日不除却心病。此事刻不容缓，还请先生高义施以援手，小子感激不尽。”

老者沉默良久还是顿首道：“罢了罢了，杨大人一心为国，如今杨夫人又遭逢此难老朽实在难以袖手旁观。小友也是至情至性之人，既为杀妖，老朽应下何妨？”

姜毅连连道谢又拿出银子道：“老先生既然配制汤药必然需要其他药材。小子虽然不通医理，却也知君臣左辅。这40两碎银不知道是否足够，还请老先生先行收下权当定金。若有差少，老先生说过数来，小子定然尽快补上。”

老者从姜毅手中拿过两个何首乌收入药箱径直推开银子道：“此番为杨夫人前来诊治已经收过诊金。一事如何能收二钱？老夫鼓楼毕怡庵，江南贡院西边怡安堂小友一打听便知。今日酉时小友来取便是。”

姜毅多番拱手谢过又将毕老送出街口方才转身。

逻辑上这种级别的药材价值确实不菲，但这个时代的中医医德更高。

姜毅隐约感觉，这位毕怡庵应该是已经看出自己小九九，但还是愿意劳心劳力应成此事。

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

道尽医者仁心。

我种花家中医绵延五千载岁月，让种花家成为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却终究抵不过资本的入侵啊。

摇了摇头，等再次回到客厅时那位杨大人已经再次坐在了主位。

宁采臣颤颤巍巍的站在下首，似乎刚刚训斥过，乖得一匹。

此刻再看过去，这位杨大人潇洒儒雅，面如冠玉，保养得相当不错。若非他此刻两鬓多出了白发，端端是一枚老帅哥。

眼见姜毅毫无恭敬之意得再次坐下，杨大人顿时勃然大怒拍案道：“竖子，你还敢回来！”

姜毅丝毫不觉自己失礼，坐定后端起茶杯品了口。

嗯，还很温热。

“杨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夫人的心病不过是思念小姐所致。我二人前来，遵照杨小姐遗愿。千里而来不求杨大人一文钱的回报，却遭如此侮辱。敢问杨大人，这便是杨府的待客之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