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八章 会不会例外？（1 / 1）

她明明无比强大，却常常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无能为力，甚至的心灰意冷的情绪。

刘浪对文雅的这种态度多少有些费解，然而又多少有些理解，在他窥视到的关于文雅的那些秘密里，对文雅这种态度的来源也能稍微看出一点端倪。

她经历的实在太多了。

“这话你说起来容易，”刘浪说，“可是大多数异能者都应该是像我这样的从普通人当中觉醒的吧，很难保持所谓旁观者的心态吧。”

“是啊，”文雅说，“曾经我们也是很活跃过一段时间的，你猜为什么后来越来越收敛了呢？”

“呃，应该是热兵器时代之后，普通人开始变得有能力威胁到异能者，所以大家就越来越谨慎了吧。”

“大致是这么个原因。”文雅说，“其实异能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在变化，并且异能者之间也不可能团结起来成为一个整体，异能者由于数量太少，就整体而言，大部分时间其实是无法与普通人抗衡的，只是冷兵器时代因为自保绰绰有余，行事风格还是比较嚣张的。”

“难怪现在普通人大多都不知道异能者的存在了。”

“很多异能者都自命不凡，普遍地高估自己，吃的亏多了以后，自然要学个乖。”文雅说，“其实并不是所有异能者都是有强大战斗力的，大多数也只不过是些鸡鸣狗盗的特长，有常常是一盘散沙，人类往往随便搞一场猎巫运动就能清洗掉一大片异能者。等到了工业革命之后，见识到人类社会的高速发展，尤其的科技的日新月异，异能者们就更加不敢随便露头了。”

“哦，那世界各地不是都还有各种类似于绿化科这样的组织吗？”刘浪注意到文雅开始用“人类”这个词汇，似乎在这段描述中，她都下意识地没把自己当做是人类的一员。

“嗯，总有些识时务的，一直保持着与统治阶层的合作关系，起码在现代，总的来说这种合作关系保持得还不错，异能者也是要与时俱进的，毕竟像我的这样的老古董没有几个了。”文雅感慨道，似乎现在已经不太避讳在刘浪面前说自己老了。

刘浪和文雅提起李中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说到有可能会出现一个新常态。

“异能者憋得太久了想出来晒晒太阳了？”文雅露出一个表示怀疑的表情，“我倒不是反对，我只是觉得不太妙啊，他们大概都不记得历史，历史上每当异能者比较活跃，喜欢出来兴风作浪的时代，无一例外都是天下打乱时代。”

“你觉得这一次会不会例外？”文雅问刘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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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外面闹得沸沸扬扬，广信却一无所知，就连鬼区的事情，他也是最近才有所耳闻。

他也跑去远远地看了一眼，那种空间折叠的异象让他想起塔林的边缘，这让他感到很焦虑。

自从上次和李中密谈之后，这种焦虑与日俱增，虽然他并没有和李中达成任何交易，可是他相信李中给他透露的信息的真实性。

因为这些信息和他对塔林的一些观察有某种程度的契合。

他观察到塔林已经有了不稳定的迹象，就像是一个年久失修的矿坑，本来很牢靠的支撑开始日益松动，有了些摇摇欲坠的倾向。

而这种松动，似乎和塔林本身的情况无关，而是来自于与某种外部世界的呼应。

塔林说到底也是一种异空间，也是现实世界的一部分，这个现实世界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塔林也跟着出问题。

几个月以来他一直在藏经阁的地下室里折腾，就连龙泉寺的其他僧人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们也不敢问。

如果刘浪现在能看见塔林里的情景，一定会大吃一惊。

原本的塔林，如果不是略显诡异的光线，还不失为一处绝佳的风景，而此刻的塔林，已经完全像是一座阴森森的墓地。

整个塔林已经暗淡了下来，此前的塔林如果说像是处在永恒的黄昏里，那么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了。

只有一座座塔周围的一小块地方仍有光亮，远远望去，像是一大片孤坟野火。

广信此前的焦虑看来是有道理的，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世界可能在发生一些深刻的变化，一部分来自于李中的提醒，一部分来自于他自身对于空间异常的微妙感应。

虽然他自己严格来讲并不算是真正的地藏传承，但他的天赋资质其实是有资格的，不然当初他师父，就是被困在河对岸塔里的那位干尸一般的老僧，当初也不会拿他做一个备选的方案。

只是广信也没有料到变化来得如此之快，塔林的情况急转直下，旬月之间，天空中的铁幕和对岸的浓雾开始向塔林逼迫过来，河面上已经浓雾弥漫，快看不清水面了。

广信坐在坡顶，俯瞰着整个塔林的全貌，有种黑云压城，无力回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