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赴京师（1 / 1）

小竹是年十五六岁左右的美少女，这个年龄的少女，原本就该是美丽的。

而眼前的小竹，身姿窈窕，五官精致，皮肤白皙。

山居生活，反而滋润了这个女孩。

十来年前，田兴隐居时，天下未定，战乱未止。

孤儿真的太多了。

田兴收养了小竹，终使得她活了下来，活到了现在这人生好年华。

对田兴，小竹当然是言听计从。

听了田兴的话，小竹便是先应一声，接着也是有些雀跃。

这山中，偶尔有猎户经过，要买一些生活用具，得走二十来里山路，下到山脚的镇子里去。

委实不便。

对一个青春少女来说，山涧竹林生活有些过于孤寂了。

“你去收拾，我来做饭菜。”

“哎，好的先生。”

平素饭菜是小竹做，今天田兴的兴致颇高，便是决定自己来。

剖掉二十来条巴掌长的小鱼，颇费功夫，但田兴乐在其中。

这溪鱼是长不大的，虽小，但肉质极为鲜美，小刺多，不过田兴有的是办法炮制。

细细的煎，一直到小刺都酥了为止。

煎好了，加些酱油……这可是没高科技的正经的酱油，天长日久，发酵而成，提鲜好物。

然后加开水，煮沸下豆腐。

加一小把盐，洒些葱花。

鲜美无比的溪鱼炖豆腐，出锅。

再煎几个鸡蛋，摊上一把嫩香椿，奇异的香味在厨房弥漫开来。

两个菜，配竹筒蒸的米饭。

色，香，味俱全。

诱人之至。

“小竹，开饭。”

主仆二人就在竹舍前摆了小桌，对坐而食。

鱼鲜极了，汤也鲜。

豆腐和香椿也香。

田兴吃的极为满意。

小竹都是眉开眼笑。

剩下的汤汁，都是被两人泡了饭旋光了。

太阳变成红色的圆球，慢慢从山峦高处落下去。

两人也不点灯，趁着昏黄天色在四周转圈消食。

天黑后，进屋，睡觉。

这样的山居生活，田兴过了十来年了。

明天……

就是新的开始！

……

翌日，清晨。

小竹打包了两小包行李，原本田兴和小竹两人就没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

家俱无非是桌椅床铺和竹子打造的柜子而已。

也算是潇洒离去了。

看着溪畔竹舍，主仆二人停了一会。

都是有些依依不舍。

看了一会，小竹道：“先生，咱们没有路引，能进京城吗？”

洪武年间，保甲制度最严，对百姓的控制也是最严。

没有路引，百姓不得出县境。

能自由出入的只有士人。

商人出境都受很大限制。

这自然是不妥之至。

人不是蚁群，不可能维持长时间的角色分工。

但和眼前的小小婢女也说不清此事。

田兴只是展颜一笑，说道：“放心罢，先生我可是有身份的人。”

小丫鬟尊重田兴，没有多说。

先生是有身份的人？

那这么多年，见过的最大的官员只是保长，还是上山来给先生登记鱼鳞黄册……

小丫鬟的眉宇间，也是有明显的怀疑之色。

不论如何，主仆二人，还是决然离开。

出发了。

……

“先生，你到京城是去教书吗？”

这些年，田兴无聊之时，也会到山下村庄里开私塾授课收徒。

山村小娃儿，他的水平也够了。

“嗯，还是去教书。”

“可京城里有学问的人多，先生你不够出名，怕是招不到学生哩。”

“不难不难，没准还能招到王爷殿下当学生呢。”

“先生，你说过，牛皮吹的太大会爆的！”

“先生我从不打诳语！”

“先生你又不是和尚！”

主仆二人，说笑前行。

穿过山村，集镇，走上通往京城方向的官道。

田兴举止从容，眼眸深处，也是有些兴奋。

大明京师，我来了。

元璋兄，我来了。

你的羊毛，我来薅！

……

两日后。

黄昏时分。

田兴与小竹二人，在人流中涌向江东门。

这是大明京城的诸多外郭门之一。

外郭就是南京的外围防线，夯土城墙，长过百里。

主仆二人，一个漂亮精致，一个白衣飘飘，宛如神仙中人。

一路行来，也是引足了视线关注。

抵近城门时，却是被大股的骑军仪卫给堵着了道路。

骑队中间，三位华服青年策马而行。

三人俱是气宇轩昂，神态中带着明显的傲气。

令人一看便觉得身份不凡。

“公侯世子？”

“最少也是伯府出身。”

“反正不是都督，指挥家里的，没这么大排场。”

“不会是哪位亲王殿下吧？”

“也是没准……”

三个青年的仪卫过百人，一般的都督说是正一品武官，还真的摆不出这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