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刺杀(1 / 1)
就在女子动手那一刹那,便听得一声怒吼:“混账!”
随即,“叮”“叮”“叮”,三根银针破空的声音传出。
一根银针直接磕飞女子手中的发簪,一根银针刺中女子的手臂,使女子握发簪的右手瞬间麻痹不能动弹,最后一根银针止住女子大穴,使其动弹不得,就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随即,张首贤身影便到了近前。
女子手臂失去知觉那一瞬间,便已知事不可为,毕竟银针出手便瞬间让自己失去战斗力,如果对方想,一瞬间让自己丢掉性命都可以的。
思虑到此处,女子毫不犹豫,直接咬碎牙床下藏着的剧毒药囊自尽。
“呵。”张首贤冷哼一声:“在我张首贤面前自尽,也得问我答不答应!”
话音还未落下,张首贤双手齐出,将女子几处大穴封住,随即右手一挥,又是数根银针飞出,封住一些关键穴位,然后又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捏住女子的嘴,便把药丸送进女子嘴里,强迫女子吞下。
整个事情的发生,也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李孟还在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张首贤已经把事情做完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孙海袁山等人一脸紧张地冲进来,却是看见李孟如梦初醒的模样,看见张首贤喂完女子药丸便站在一旁,而那个女子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上身一丝不挂,身上还插了几根银针,脸色有些黑,不过正在缓缓地消退,嘴角也是缓缓地流出黑血。
看了一眼账中的情况,梁志书眼神示意季武孙海,倒是季武第一时间明白了梁志书的意思,便吩咐那些跟随着冲进来的士卒退出账外,然后自己也跟着出去了。
见孙海还没懂,季武便强行拉着孙海走出了账外,袁山等人见状,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跟着季武走出了账外。
卧槽,真的是刺客。真特么有人要做掉老子?李孟脑海里还在震惊这个消息。
梁志书目不斜视,也没有过多的言语,走上前,捡起女子褪下的黑色劲装盖在女子身上,然后才走上前冲着张首贤拱手一礼,算是打了招呼了,然后才走到少将军身边道:“少将军,您没事儿吧?”
李孟这时才似乎才缓过神来:“哦哦,我没事儿,幸好张叔及时出手。”
“多谢张叔了!”李孟对着张首贤恭敬一礼。
张首贤这才转头看向李孟道:“还好你爹嘱托我保护你,要不然你可就栽了!”
李孟尴尬一笑,然后才眉头皱起道:“我自问没跟谁结仇啊,为什么会有人想杀我?”
随即,李孟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便冲账外喊道:“季武。”
季武随即进账:“少将军!”
“点齐人马,去东主城中围住颜家!”李孟神色变得冷峻:“如果有人阻拦,拿这个金令给他看!”说着,便将李忠给他的金令递给季武。
“且慢!”梁志书出言打断:
“少将军,这女子自称是颜家的人,并不能说明她就一定是颜家的人。其次,就算这个女子是颜家的人,仅凭这女子一面之词,而没有其他实质的证据,颜家一样可以咬死不认。最后,如果东主城官府插手,应该怎么应对?大帅的金令可以威慑一二,但是如果事关重大,东主城官府是有权力强行接受颜家的事。”
季武接过金令,却是站在一旁,并没有动。
李孟听梁志书这么一说,还是非常有道理的,多一个人是不一样哈。
“东主城是有一个颜家,早些年我在东主城行医之时,与颜家家主有一面之缘,但是这个女子,当年我却是没有见过。”这时候张首贤看了一眼女子,开口道。
“少将军,依属下之见,想必这个刺杀,跟之前算计大帅的,应该是同一拨人,属下认为应该派人先盯住颜家,待审过这位女子之后,再行决定。”梁志书继续发言道。
“继续说!”李孟踱步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毕竟张首贤在这,李孟也没有坐主座,然后眼神示意季武,按照梁志书说的,先派人去盯着。
季武会意,出去安排人手,随即又进账在一边候着。
梁志书亦步亦趋,他也知道李孟想听什么道:
“丽香公主犒军,迫使赵将军必须做样子,让少将军您参加战斗,所以才会给李功成出手的机会,一旦李功成得手,不管少将军的生死,大帅必定会赶来黑龙城坐镇,这就为周锦云在三峰口伏击大帅创造了条件。上次那件事想必是针对大帅、三丰城跟黑龙城的。那个人该是有多大的分量,才能联系燕云国大帅周锦云与北昌国大帅李功成,然后促成此事?”
梁志书说到这,脸上却是挂着那一副自信的笑容道:“大帅手握重兵,一般人岂敢招惹大帅?”
停顿片刻,梁志书继续说道:“同理也是一样,一般人也是不敢招惹少将军的,毕竟少将军是大帅独子,整个未煌国,具备这样实力的人,能有几人?所以,属下断定,两件事情同为一个主谋指使。”
“有道理!”李孟点点头,说到这李孟似乎想到了什么:“梁先生的意思是...是那个人?”
梁志书当然知道李孟指的那个人是谁,他摇摇头道:“此事定然不是陛下所为!”
说着,梁志书解释道:“大帅手握三大边军,掌握了未煌国绝大部分的精锐,在陛下没有掌握两支以上边军的情况下,陛下是不可能对大帅下手的,因为一旦大帅遭遇不测,三大边军便是极大的变数。”
“嗯!”李孟点点头。
除了陛下,谁还有这么大的实力与勇气,敢针对李忠与李孟呢?
“张叔,这个女子怎么样了?”李孟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道。
“她没事儿!”张首贤笃定道:“现在她被我制住几处大穴,动弹不得而已!”
“她能说话吗?”李孟看了一眼睁着眼睛,面色有些苍白,嘴角依旧挂着一缕黑色的血线。
“可以说话!”
李孟思量片刻,站起身,走到女子近前道:
“你算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你的性命就在本将军一念之间,每个人存在都有自己应有的价值,如果你觉得你这一条命的价值,就是为了杀我,那也就罢了。如果不是,那你便好好珍惜上天给你的第二条性命。”
张首贤与梁志书等人一愣,原本以为李孟要审问这位女子,哪知道李孟却是给她讲了一大堆道理,就仅凭一大堆道理,就能让女子心悦诚服,坦诚以待?张首贤与季武是不信。
倒是梁志书似乎明白了,恐怕少将军又开始怜香惜玉了。想到这,梁志书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穿好衣服,随我进城!接下来的时候,你要寸步不离地跟随我左右。”李孟语气冷冽地对着季武说道:“通知下去,如果她离开我三步之外,那便就地格杀!”
女子从始至终未发一言,脸上挂着一丝冷笑。但是眼神深处的光芒,却是闪烁着异常复杂的情绪。
“遵命!”季武应道。
“走,随本将军去会一会这所谓的颜家!”李孟下令道
“是!”梁志书与季武应道。
这时候张首贤走上前,喂了女子吃了一粒药丸,随即右手一挥,女子身上的银针倒飞而回,然后张首贤便在女子身上点了几下。
张首贤给了李孟一个放心的眼神。
“麻烦张叔了!”李孟谢道。
“嗯!”张首贤应了一声,然后率先走出营帐。
“穿好衣服,随我去颜家!”李孟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子道。
李孟说完便走出营帐,梁志书季武紧随其后。
女子紧咬嘴唇,感受了一下自身的身体状况,身体有些虚弱,也不知道张首贤喂自己吃了一粒什么药丸,现在知觉全身乏力,连咬舌自尽的力气似乎也没有。
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已经任命。
片刻之后,女子穿好衣服走出营帐。
李孟走到账外,下令道:“孙海,让两个兄弟没看住她!其他人,随我进城!”随即,李孟对着在一旁的卫敢先道:“卫统领,全军戒备。”
“是!”卫敢先抱拳领命。
想了片刻,李孟看了看东主城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去看看东主城的颜家,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随即,李孟便带着季武孙海等人向着颜家而去。
而颜家那边已经派人盯着了。
李孟率领一群人点着火把,大张旗鼓地直奔颜家而去。
而东主城官府与守备却是已经得到消息,在去颜家的路上便与李孟碰面。
“下官东主城主官何诚义,少将军,您这是何意?”东主城主官何诚义迎上李孟问道。
李孟看了一眼何诚义,没有说话,脸上怒色尽显,身边那五六十人也是一言不发,径直越过何诚义等人,直奔颜家而去。
“少...”何诚义想问明缘由,却见李孟已经骑马远去。
倒是梁志书主动上前:“何大人!”梁志书先自我介绍:“鄙人梁志书,少将军账下军师。”
何诚义抱拳道:“梁先生!”毕竟此人是少将军账下军师,也算是李忠那边的嫡系,也不好怠慢。
“刚刚有一女子,自称颜家之人,企图行刺少将军,所幸少将军无碍。”梁志书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所以少将军异常震怒,如有怠慢之处,望何大人海涵!”
何诚义一惊,谁那么大胆子敢行刺李孟,不知道李孟是李忠的独子,先皇亲赐的“威武少将军”吗?而且这事儿发生在自己的地头,处置不好,自己的官位就不保了。
“颜家这么大胆子?”何诚义怒急:“颜山河真是好胆!”停顿片刻,何诚义继续道:“齐守备,麻烦你带人去协助少将军,务必将颜家之人全部控制起来。”
旁边一个戎装中年男子抱拳,便带人追着李孟的脚步直奔颜家而去。
就冲这个点,梁志书便判断出,至少这件事这个何诚义是不知情的,大概率这个何诚义也不是对方的人。
梁志书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何大人,少将军带人去颜家府邸,也是询问情况,毕竟这事儿与颜家的关系,也是那位女子的一面之词。”
何诚义可不管那么多:“不管颜家是不是与此事有关,也应该全部控制起来,挨个人审问!”何诚义义正言辞地说道。
“那,何大人就随同在下一起去看看吧!”梁志书笑着说道。
“理当如此!”何诚义抱拳说道。
这个人不简单啊!梁志书心中对这个何诚义看重了几分。
作为东主城这样的大城主官,何诚义没有一点官架子,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甚至对自己这个只是军师的人也给予了足够的尊重,这样的人大多都是“咬人的狗不叫!”
同时,何诚义也让守备带人协助少将军,李孟到颜家的事情,何诚义便可以掌握,那这样,为以后撇清关系,打好了基础。
待梁志书与何诚义二人带着随从赶到颜家之时,颜家已经被李孟与齐守备的人团团围住。而颜家家主也是只身出门迎接。
“本将军叫李孟,两炷香之前,这位女子自称颜家之人,说是有重大情报相告,却行行刺之事,不知道你可否知道!”李孟骑在马上,并没有下马。看着门口自称颜家家主的颜山河,神色冷峻地说道。
说着,孙海便将女子带上前来,供颜山河辨认。
“少将军!”颜山河颇有些胆寒,毕竟一群士卒围住自己的府邸,一般人都会胆寒,仔细看了一眼女子,颜山河才道:“少将军,草民冤枉,此人并非我颜家之人。”说着,便跪下磕头:“望少将军明察!”
李孟骑在马上,只是定定地看着颜山河,并没有说话。
见此,颜山河声音带着颤抖:“我颜家总共二十三人,现在尽在府上,少将军可以挨个儿盘问。”
这是,何诚义走上前道:“颜山河,你真是好胆!为何刺客不冒充别家,偏偏自称你颜家之人?”说着,何诚义直接大喝一声:“来人,将颜家之人尽数看押,带回大牢,仔细盘问!”
“慢!”李孟却是跳下马制止道:“何大人,本将军带人前来,也只是为了询问情况。”顿了顿,李孟接着说道:“凡是都要讲证据。”
“额!”何诚义一时语塞。你这到底卖的什么药,按照正常流程不就是拿下嫌疑人再严刑拷问嘛?现在你跟我说讲证据?我怎么感觉自己在狗拿耗子呢?
“你!”李孟对着女子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自称颜家之人?”
女子转头看了一眼李孟的满不在乎,似乎她的任何回答都对李孟都不会有多大影响一般。
然后女子又转头看向跪在地上一脸期待的颜山河。
“是!”女子承认道。
颜山河听到此处,似乎瞬间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不过转瞬便发疯似的爬向李孟,却是被士卒拦住:“少将军,少将军,冤枉啊!草民根本不认识这个刺客啊!”说着,又声泪俱下地爬向何诚义一边磕头,一边大喊:“何大人,何大人,草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子,何大人明察啊!”
“兴许是你买凶杀人呢!”齐姓守备却是在一旁补刀。
“小人,小人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少将军有歹意啊!”颜山河带着哭腔地说道。
“别紧张!”李孟径直走到颜山河面前,将颜山河扶起来道:“本将军过来,只是询问一下情况,而且本将军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李孟继续说道:“最开始还有一名男子带着这个女子过来的,如果在你的府邸之中,找不出那个男子,那就暂时不管你的事了!”
“多谢少将军,多谢少将军!”颜山河嘴里千恩万谢,随即颜家二十来个人尽皆出了府邸跪在一旁。
李孟眼神示意孙海,让他去辨认,也不抱什么希望。
孙海领命,便去颜家众人中辨认。
李孟背过身,走到何诚义面前:“这么晚还惊动何大人,实在是抱歉!”
“哪里哪里,少将军客...”何诚义还没说完,便听得孙海一声大呼:“就是他!”
连李孟都意外了,这都行?
颜山河瘫坐在地上,真的辨认出来:“你这个逆子!”说完,便知道颜家算是没了,晕了过去!
那个颜家子弟被拖拽着出来,已经被吓呆了。
“说吧,为何派人刺杀本将军!”李孟此时却是眉头皱起。这件事,就这么简单?一来就将人抓住了?
“说!”孙海见那个颜家子弟不说话,便大声恫吓。
“我我,我,是,白天有个人,给了我一千两,说说是,说是那个女子有绝密情报,要,要给转告少将军,甚至可以救,救少将军性命,但,但是,他,他不能暴露,说是还要为少将军收集情报。事成之后,少将军定然有,有重,重,重谢...”颜家子弟哆哆嗦嗦地说着。
MDZZ。
李孟不由得鄙夷。
看吧,本将军的重谢来了。
这时,梁志书走到李孟身边耳语道:“少将军,这件事暂时就到这吧,此时就交给何大人善后,不管结果如何,都不重要,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尽快回都,避免再有意外发生。”
能买凶杀人一次,就可以有两次,张首贤不可能次次都在李孟身边。到了昌都,皇城之内,谁还敢在皇帝脚下杀李大帅的独子?
李孟略微思索,便转头对着何诚义说道:“何大人,我等都是军人,查案不是我等擅长,此事就拜托何大人了!”李孟也不说该怎么处理,也不关系处理结果:“多有叨扰之处,还望何大人见谅!”
“少将军严重了!”何诚义抱拳道:“来人,将颜家之人尽数看押,带回大牢严加审问。”这也是喊给李孟听的。
“少将军。”何诚义开口道:“不如鄙人做东,摆一桌酒菜,为少将军压压惊!”
“多谢何大人好意,就不必麻烦了!”李孟神色郑重道:“在下要立即动身前往昌都。”
“如此,那就祝少将军一路顺风!”何诚义也听出了李孟话中之意,就担心再来两次刺杀呗。
李孟上马,正准备离去,却听得颜家之人中有一女子带着哭腔大声叫到:“少将军,请少将军救救我颜家!”
李孟略微有些意外,寻声望去,却是颜家之人中冲出一个白裙女子,跪地极呼。
“如何处置,何大人自然会按朝廷律法处理,求本将军又有何用!”李孟皱着眉头说完,便一提马缰,准备离开。
“求少将军救小女子一命,小女子今年才十八岁,还不想死,小女子愿意为少将军您当牛做马,无怨无悔!”那个白裙女子却又是开口道。
李孟眉头皱得更深,这个女子不简单啊,想必她并不是只想独活,只要我愿意收下她,让她跟随我,那何诚义就会有所顾忌,不会让颜家遭受灭顶之灾,在这个时候有这样的算计与思量,这个女子着实不简单,堪称一举多得。
李孟有些犹豫,虽然他上过战场,也手刃过敌军,但是内心深处依旧有悲怜之心。
就在这时,梁志书走到近前冲着李孟神情郑重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李孟转头对着何诚义道:“本将军能否带走这个白裙女子?”
何诚义也是个明白人:“自是没有问题!”
“那就多谢了!”李孟提着马缰抱拳一礼:“到时候何大人回都述职,在下定然宴请何大人聊表谢意!”
何诚义抱拳微笑,没有说话。
“走!”李孟也不多做表示,带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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