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病恹恹的贵公子(1 / 1)
终于,又历时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李孟终于紧赶慢赶地赶到了昌都。
从黑龙城到济水城就花了一个月时间,而从东主城到昌都却也只花了李孟一个月时间,这还是李孟紧赶慢赶的结果。
而李孟的队伍,其他不说,装美女的马车却是多了一辆,那个刺客,李孟没让她坐马车,只是让她骑马。
“终于到了!”李孟看到昌都城墙之时,终于舒了一口气,尽管李孟来这个世界没有几个月时间,但是关于昌都的记忆,李孟却是依旧有不少,昌都里头的狐朋狗友,昌都的那些街道,昌都那些他们这一辈儿的对头,等等。
似乎就在那一瞬间冲入李孟的脑袋,使得李孟的心情似乎都变得更加轻松,再一想昌都李府中溺爱自己的祖母,还有一个或许就要成为自己正牌妻子的丽香公主,想到这,使得李孟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微笑。
“孙海!”李孟开怀道:“将那六位姑娘先在城中安置,待我回去探探我祖母的口风再说。”
说到这,无论是梁志书还是季武,或者卫敢先,甚至是那些骑兵士卒,季武手下的“特种兵”,尽皆憋住笑容,没笑的,就只有秦大憨。
“笑什么笑,你们这一群人就是羡慕嫉妒恨!”李孟也不在意,这近两个月的时间,让李孟跟这些士卒处的很是愉快。
“还不快去!”李孟催促孙海道。
“是!”孙海憋住笑,一脸正经,仿佛从来没有笑过。
“哦,等会儿!“李孟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接着说道:“那个,留下姜姑娘的马车。”
“是!”孙海应声,便带着几个人驾着马车进城去了。
“卫统领!”李孟唤来卫敢先道:“今晚兄弟们可以放开喝了!”
卫敢先面漏微笑道:“多谢少将军好意,不过既然少将军已经安全到达昌都,末将就该回去复命了!”
“既然如此!”李孟闻言也不强留,思量片刻便道:“梁先生,跟随卫统领来的两百骑兵,每人发二十两银子!”
“是,少将军!”梁志书挂着招牌微笑回应。
卫敢先本想拒绝,但是李孟却是抢先开口道:“这是请兄弟们喝酒的,不然兄弟们万一说本将军出尔反尔,那本将军的面子与威严往哪里放!”
闻言,卫敢先只得无奈,然后对着身后士卒道:“还不多谢少将军?”
“多谢少将军!”两百士卒大喊,惹得周遭行人侧目。
“既如此,末将就回了!”卫敢先抱拳一礼道。
“一路顺风!”李孟道。
送走卫敢先之后,李孟便大手一挥:“走!进昌都!”
刚说完,袁山便走上前对着李孟说道:“少将军,有一个人过来说是他们家的少爷想见您!”
“少爷?”李孟狐疑道。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去看一看:“走,随我一同去看一看!”
李孟走到那个下人面前道:“你家少爷在哪儿,领我过去!”
那个下人衣着也是华贵,却是没动:“只能少将军您一个人过去!”这个下人声音有些尖细。
李孟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个下人,面色白净,胡须却是刮得很干净。
“既然如此。”李孟满不在意道:“那劳烦你领我过去!”
“少将军,不可!”梁志书开口道。
“这位是?”那个下人却是率先开口道。
“哦,这是在下的智囊!”李孟笑着解释道,然后才转过身对着梁志书道:“没事儿,这都到昌都城了,谁还有胆子在这昌都城外对我动手?真当我们的陛下不存在吗?放心吧!”
下人一听心里顿时一怒,不过转瞬便消散了,丝毫未在脸上表露。
“劳烦前面带路!”李孟笑着说道。
“少将军请!”那个下人似乎很在乎规矩,说是前面领路,却是一直是在李孟右前方,并没有走到过李孟身前,一次都没有。
不消片刻,那个下人便带着李孟走到了昌都城右前方的一个小亭子。
亭子便有一棵柳树。亭子前有一条小溪。
“公子,少将军到了!”那个下人轻声细语地提醒道。
然后,那个下人示意李孟进亭子,然后自己却是自顾自地走开在一旁。
亭子名曰再会亭,想必是送别时,都在这边替即将远行之人践行的。
此时周围的路上空无一人,仿佛一大片地区就只有这个所谓公子与李孟这两拨人一般。
李孟一边走进亭子一边观察着。
此时亭子中央摆着一张小桌子,看不出是何材料。亭子两边各有一个小凳,凳子上还放着一张锦团垫着。桌子上放着些许吃食,两个杯子一壶酒。
那个衣着华丽的贵公子坐在左边,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听着下人禀告,便放下书,看向李孟,略微惨白的脸上挂起一丝笑容道:“少将军请坐!”
李孟也不“惧生”,颇有些自来熟的味道,打量了一下这贵公子,便坐在了另一边。
贵公子亲自端起酒壶给李孟倒了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斟酒,举起杯,笑着对李孟说道:“少将军两千军士破光复城,退李功成十五万大军,又亲入光复城与李功成谈判,与李功成达成口头之盟,真,真是大快人心!”说着,举起杯道:“吾敬你一杯!”
旁边侍立之人一哆嗦。
李孟却没有注意到,却是端起酒杯道:“想不到这位公子消息这么灵通!”
“整个昌都都传开了,算不得吾消息灵通!”贵公子笑道。
李孟略微思忖便释然了,他爹李忠早就将战报发还昌都了。
但随即,李孟微微皱起眉头:这种事,如果我是皇帝,我定然不会将消息弄得满昌都都知道。毕竟现在在军事上,我爹李忠一家独大,现在他儿子我又攻破了光复城,又退敌军十五万,消息传开,无疑会给我增加无数声望,这皇帝怎么想的?
“哦,原来是这样!”李孟做恍然状,说着便与贵公子虚空碰杯后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贵公子的脸色变得有些许红润,但随即便轻咳两声:“咳咳。”贵公子用手帕擦了擦了嘴道:“吾不似少将军海量,倒是让少将军见笑了!”
“哪里哪里!”李孟满不在乎地说道:“在下回昌都,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昌都城外为在下接风洗尘的人,在下不胜感激!”
说着,便起身为贵公子斟酒。不过只是象征性地倒了一点,而自己的酒杯却是倒满了。
说着,便举起酒杯道:“这杯酒,借花献佛,用你的酒,感谢你的招待,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李孟便豪气地一饮而尽,完之后还赞叹道:“好酒啊!这酒比之黑龙城的酒,却是更加清冽,更加爽口。”
“哦?”贵公子来了兴趣:“作何解释?”
这回,倒是一旁侍立之人主动为二人斟酒,只不过他并没有给李孟满上,见状,李孟脸上表露出不喜的神色道:“满上啊,怕我多喝呀?”
“少将军,您误会了,这酒烈,小人担心少将军喝醉了!”那侍立之人解释道。
“哈哈哈。”李孟大笑,然后也没理这个下人,转头对着贵公子道:“看到没,这就是黑龙城的酒与昌都的酒的差别?”
“何解?”贵公子问道。
“昌都,地处未煌国腹地,太平了不少年头了,如此爽口清冽的酒,就觉得是烈酒!”停顿片刻,李孟继续说道:“而黑龙城,常年与北昌国征战,那边的人性子都比较野,所喝的酒更烈。”
李孟可没有过多的含义,这贵公子准备的酒,是好酒,味道甘醇。而黑龙城那边的酒喝起来更辣。李孟喝黑龙城的酒都没有什么感觉,更何况这个酒。
贵公子听到这里,若有所思。
而李孟,却是自顾自地又饮一杯,还不停地赞叹:“真好喝,好久都没有喝过这种酒了!”
这使得李孟想起了大学时代跟室友喝的梅子酒,寝室的人要么特别能喝,要么就是特别不能喝的。这两种人包含了:能喝的,却是很少喝。不能喝的,装作特别能喝的样子。
那时候的李孟就属于后者。能喝的,为了照顾不能喝的,都选择的是并不是非常醉的梅子酒,一杯梅子酒下肚,没有任何感觉,跟这个贵公子的酒差不多。
唉,此时的自己却是在不知道是哪个时空的哪个朝代,而那些大学室友现在在干什么呢?
贵公子察觉出了李孟情绪的变化,以为李孟有些醉意了,便开口道:“乘着酒兴,要不要,少将军与吾说说,你这几个月的经历,如何?特别是如何攻破光复城的,如何与李功成谈判的?”
李孟瞥了贵公子一眼,然后又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然后才缓缓说道:“如何攻破光复城的,这个倒是可以随便说说,与李功成如何谈判的,其中涉及两国机密,在下却是不敢妄言。”
贵公子也不强求,便笑着说道:“既如此,那就说说少将军如何攻破光复城的吧?”随即,眼神示意侍立之人倒酒。
“既然这位公子想听,那在下就给公子说说。”李孟也来了兴致:“话说,我中李功成偷袭之后,在张神医,也就是张首贤的救治下,捡回一条性命,第二天我便带伤上了城墙。”
李孟绘声绘色地说着:“李功成直接带了十万大军来我黑龙城下叫骂。”李孟转换语气道:“一国大帅,亲自出场叫骂,这不有失身份嘛?”李孟适时停顿:“你猜怎么着?”
贵公子似乎也情景带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李功成定然藏着什么奸计!”
“可不是嘛!”李孟一拍大腿,看见杯子里没酒,还催促下人道:“满上满上!”便接着说道:“当时我就想了,这李功成在光复城与我黑龙城对峙了不少年头了,要是十五万大军能拿下黑龙城,他不早动手了嘛,何必等到现在呢?”
贵公子也捏着下巴思考着。
“所以,我就问赵富军。”李孟喝了一口酒,然后眨巴着嘴说道:“就是黑龙城主将,我问我父帅最常对他说的话是什么话,最常对他说的,一定是最重要的,甚至关乎黑龙城的存亡。”
“嗯!”贵公子一听,觉得有理。
“你猜赵富军怎么说?”李孟又问道。
“他说我父帅经常对他的话是,不可怒而兴兵。”
李孟继续说道:“我当时一听,还没觉得什么,可是李功成那老混蛋一直在外面,骂我..额,骂我们的陛下,那话可难听了,说出来我都觉得恶心,李功成那老混蛋还骂得津津有味。赵将军当即就忍不住了,说骂我祖宗十八代都可以,但是就不能骂我们的陛下!”
侍立之人脸上露出满意之色,贵公子紧张的脸色也舒缓了一些:“然后呢?”
“然后赵富军就气得跳脚咯,他也站在城墙上与李功成对骂,但是他骂不过李功成啊!”李孟装作回忆道:“于是,气急败坏,就要点齐人马杀将出去。”
贵公子一听,便心中一紧:“千万不可出去,当心中了李功成的奸计啊!”
“公子果然智慧超群!”李孟假意地拍了拍马屁道:“当时,我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脑海突然蹦出了我父帅的那句话,不可怒而兴兵!顿时,我就被背脊发凉。这李功成不就是正在让赵将军怒而兴兵嘛!”
“然后呢?”贵公子迫不及待。
“然后我就强行搬出我爹的名号啊。”李孟喝了一口酒继续道:“赵富军可是镇守一方的大将,我可镇不住他,但是我爹可以啊!我就跟赵富军说,他要是敢带兵出城,我就跟我爹说他克扣士卒军饷,调戏黑龙城良家妇女,说他怒而兴兵!”
贵公子脸色变得怪异:“李大帅怕是不会信吧?”
“我爹当然不会信咯!”李孟满不在乎道:“要是我敢这么对我爹说,我爹肯定第一时间就打我军棍了!”
“那你还这么说?”贵公子奇怪道。
“我说的时候,我故意把‘我爹’两个字咬得很重,这是要让赵富军明白,我爹就是李忠李大帅,我爹的儿子就是我李孟,他大帅的独子!”
李孟继续说道:“正处于被刺激状态下的赵富军,听到我爹两个字,陡然便镇定下来。便让城墙上的士卒代替他骂,然后勿自走到一旁,捂住耳朵,嘴里骂骂咧咧,像个骂街失败的泼妇一般!”
“哈哈哈。”贵公子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觉有趣,忍不住笑了出来,指了指李孟道:“你啊!”随即,便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城墙上的士卒便开始骂了呀。”李孟说着,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道:“你也知道,那些大头兵,大字不识几个,但是骂人的本领,却是天生的,几千人便开始唾沫横飞地骂李功成,李功成那老混蛋脸皮再厚也扛不住啊!所以,李功成便暂时退回到二十里外的大营了。”
“这没用啊?李功成的威胁还在啊?”贵公子皱着眉头说道。
“对啊!”李孟点头道:
“当天我就跟赵富军商量,说是出去夜袭。当然了,李功成也是沙场宿将,他当然会防一手的!我灵机一动,便提议,第一批次出动几千人佯装夜袭,第二批次出动一批骑兵第三批次。出动一千骑兵,一千步兵,但是每一个骑兵马上坐一名步兵。在那几千人佯攻李功成大营的时候,消失在黑夜里,当一只奇兵!”
“好!好计策!”贵公子大笑着赞赏。
随即李孟便详细地给这位贵公子述说了自己夜袭光复城的经过,当然其中八分真,两分假,两分假都用在了自己的表现上,在自己描述中,把自己描述得更加睿智,更加勇猛。
贵公子被李孟绘声绘色的述说所吸引,仿佛身临其境,自己就是李孟一般,时不时地发出感叹,时不时地为李孟捏一把汗。
“最终,在抢劫了府库,烧毁了李功成的粮草之后,我果断下令撤军,毫不恋战,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刻李功成的十五万大军会不会出现在光复城外。”李孟表现得足够睿智。让自己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嗯,这一波装得不错。李孟偷偷瞄了一眼似乎还沉浸在战场中的贵公子一眼,心里夸奖了自己一句。
“倒酒倒酒!”李孟毫无心机地冲着侍立之人喊道。
这也使得贵公子从战场中回过神来。
“这次少将军立了如此大功,想必我们的陛下定然会重赏少将军的!”贵公子诱导道。
“可不是嘛!”李孟也不在意,随即脸色变得郑重,小声道:“听我父帅说,好像皇帝陛下有意招我为丽香公主的驸马来着。”
“好事儿啊。”贵公子盯着李孟的表情道:“难道少将军不愿意?”
“害,哪有什么愿意不愿意啊!”李孟似乎饿了,直接用手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道:“公子怕是不知道,我们家我爹说了不算,我祖母才是话语权掌控者。”说着,又小声地说道:“别看我爹当个大帅,多么多么威风,我现在都记得,我爹经常被我祖母打屁股呢!还当着我们家的丫鬟下人打呢!我爹屁都不敢放一个!”说着,李孟似乎觉得不合适:“哎,我这么说我爹怕是不太好啊!你们可得为我保密啊,到时候我爹知道我背后说他坏话,指不定要怎么收拾我呢!”
贵公子有些好笑,但是还是调转话题道:“听说丽香公主饱读诗书,聪慧过人,并且还有倾国倾城之色呢!”
李孟撇撇嘴,不以为意道:“就是聪慧过人的女人才最可怕!”
“哦?”贵公子来了兴趣:“这作何解释?”
“你想啊!”李孟把脑袋凑近一点道:“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嘛,你说对吧?但是丽香公主是何人?公主哎,我们的皇帝陛下是她哥哥哎,到时候我怎么三妻四妾?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说对吧?如果说丽香公主就一般人的智慧,那也就罢了,平时,还可以偷摸着逛逛妙音坊,逛逛七彩阁这类似的烟花之地,但是丽香公主智慧过人,什么叫过人?就是超过一般人。那怎么玩儿?而且啊,别说三妻四妾了,估计到时候我会被丽香公主治得服服帖帖的,她叫我往东,我都不敢往西,她叫我撵狗,我都不敢追鸡的!”
“这么严重?”贵公子脸上表现得十分惊讶。
“可不是嘛?”李孟一脸无奈道:“我爹是大帅,没错,但是她哥哥是皇帝啊,你说,大帅大得过皇帝吗?”
贵公子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变得不悲不喜。
而李孟却是似乎没注意道,还自顾自地自问自答说道:“大不过啊!”说着,李孟又灌了一口酒,眼神有些迷离道:“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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