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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以心试心(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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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元胤一头睡下,半夜忽觉全身冰冷,只道寒毒又要发作,猛然醒来,却见房间一角,一团白影隐隐约约飘荡来去,吓了他一跳,颤声叫道:“是谁!?”哪知他尽力一声叫,却全然叫不出丝毫声音,手脚也自无力,回头一看,更是心惊肉跳。原来云床上躺着的也是一个自己。他不禁大吃一惊,心神俱颤,倏地全身一抖,神光出现,双眼一睁,只见眼前灯光昏黄,天色已晚,自己还在房间中,竟是南柯一梦。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心道:“奇怪,为什么做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梦?”左右细看,房中寂寂无声,既无什么白影,自己更是好好的,也并没有什么“第二个”元胤,暗暗好笑,起身喝了一口水,又回到床上沉沉睡下。岂知刚入梦乡,怪梦又起。先前梦中出现的那团白影再复前来,那团白影越飘越近,白影中间似乎是个人形。元胤大惊,全身却又无力挣竞。只见那团白影来到身前,朦朦胧胧中有人轻轻地唤道:“弟子莫怕,弟子莫怕!”

元胤战战兢兢地正要说话,才觉喉咙无声,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听那团白影道:“弟子元胤,明日午时趁天地之间阴阳二气互换时,诚心念祷,将定海天珠取回妥善收存,日后复兴天山,抚定三界,责任在你一身,万勿轻忽,以招致天雷地火之灾。”那白影话语说完,在他身前又飘了几飘,倏地散作万点寒星,竟自出房门而去。

他全身颤抖,手足无力,忽地天灵有感,全身之力似乎倏地从虚空之中回到了身上,用力坐起,纳闷道:“这人到底是谁?为何他会说‘弟子莫怕’?昨日所见的珠子,就是‘定海天珠’么?‘定海天珠’是什么东西?”再也无法入睡,下床开了房门,但见日色耀目,早已天光大亮了。他想了想道:“师父和师兄都还未回来。我且依时再去后山看了那珠子再说。”草草吃了火工道人送来的早饭,便回房中打坐。他心中有事,自然不能专心,好不容易等到午时,急忙上后山来。

他到了昨日所在之所,两块大石依然在兹,那珠子也在两块大石之间,淡放毫光。他想起梦中那白影的嘱咐,跪了下来,口中念道:“珠儿珠儿,你若与我有缘,便让我将你收起;你若与我无缘,我这三拜拜下去,你便丝毫不动。”恭恭敬敬连拜三拜,伸出双手去拿那珠子。果然天灵地应,那珠子被他双手轻轻一托便托在手中。元胤心中大喜,拿着那珠儿左看右看,见那珠儿宝光四溢,说不出的庄静可爱,珠儿正中,还有一个小小的绳孔,自言自语地道:“珠儿珠儿,呆会儿我回房便将你串了起来挂在身上。”原来他上山时正在困顿之中,身无一物,只剩他母亲旧日给他串挂长命钱的一根红绳,他年纪小小便颠沛流离,随身悬挂的长命钱早已不知失落何处,只剩了光秃秃一条绳儿。他念及母恩,要留个念想给自己,于是那条绳子也就一直收藏。

他得了珠儿,欢天喜地,将珠儿揣在怀里,高高兴兴下山来。回到房中,从自己的小包袱里翻出当日母亲留给他挂长命钱的红绳,将珠儿串好,挂在脖上,只觉那珠触手温润,淡放毫光,挂在身上,热烘烘地好不舒服。天山顶上终年积雪不化,那珠子在身,外界奇寒冷气竟丝毫不近他身体。元胤方知此珠神妙,心神俱佳。原来那定海天珠乃是天地间一神物、道门至宝,元胤得此珠之助,郁积三年多在身的寒毒竟是无形之中,全部被那定海天珠消除得干干净净,此后再无寒毒发作,自此便去了一大祸害。他更不知的是定海天珠已助他打开“天聪”,从此以后,他但若用心练功,无有不畅,任何繁复之极的道法功法在他眼中,竟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掐指算来,他自中夜魔毒掌的寒毒,被这寒毒折磨得死去活来,到如今得到定海天珠随身,寒毒去尽,一日不多,少一日不少,不曾多过半分,整整三年。

再说天玑子,这段因往四海访客,不在山上,其他师兄师姐,各自练功,所以并无人来管元胤。天玑子所以带了狰狞为坐骑云游四海,非为别个,狰狞乃上古奇兽,足有风云,一起时能走十万八千里,九州四海,一日便可回还,有此兽坐骑,可遍访名山,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元胤的伤势操心。哪知他去了这阵,元胤得了定海天珠,寒毒已然无形中大部去得干净,倒累得他在外寻找医药,忙了半年。原来天山剑派始祖天山老祖有一位好友,名叫神手商紫伯,乃是天地三界第一名的岐黄高手。天玑子到了商紫伯住处,仔细一问,方知寒冰冥火掌乃是玄魔的独门掌法,哪怕就是玄魔在内,天地间能解这种掌法之毒者,也并无一人。中了这种毒掌,那便是药石无功,能活多久是多久,再无解救之法的。天玑子只当元胤必死无疑,心头愁闷,只好坐着狰狞,腾云驾雾,从南方赶回天山。

他心中念着元胤,回到天山还不及去见其他师兄师弟,先回本处,来看元胤。分别这半年,天玑子只道元胤已是气息奄奄,坐以待毙,谁知一见,却见元胤神完气足,丰神挺秀,精神矍铄,双目神光湛然,非但并无丝毫病态,粗一打眼,反倒似是一位修炼多年高深内功的道家高手一般。他心中又惊又怪,暗道:“这是为何?按说他该当逃不过这个劫数才对!”唤元胤上前,伸手一摸他脉门掌心,但觉他掌心虽然还有些冰冷,却并非无法接受,无法触摸,再探脉门,脉息跳动有力,磅磅礴礴,内息竟是源源不断无休无止,心头更是惊讶,问元胤道:“为师去了这半年,可有别人来教你什么武功内功之类的么?”

元胤摇头道:“没有呀。弟子也一步未曾离开过。”再问陆昊庭等人,果然个个都不曾见外人来过。天玑子仔细探查,果见原因体内的真气,正是自己秘授给他的“紫府真气”神功修炼日久生出来的内气,正气黯然,纯净无比,毫无杂质。他心中大疑,暗道:“‘紫府真气’即便是我,也似乎还未练到这孩子这般深厚的境界。这孩子命苦,自幼死了父母,被我救上山前又被人打了一记要命的毒掌。如他这般病重,撑持了三年,原该行将就死才对,为何他此刻竟然宛若变了一个人一般?七曜金针商紫伯医道高明之极,听了我的说话,也断言这孩子最长活不过今年冬日,为何,这到底是为何?”当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挥退众弟子,又想了一回,忽然哑然失笑,心想这孩子若有差池,着急苦想又有何用?眼下这孩子横竖毒入膏肓,左右是个死,生死之际,又有何人能够逆转?当下便想道:“我且不动声色,暗中观察观察这孩子一番。”他此时想起僧护法对他和紫阳子说的话,心头一凛道:“倘若这孩子真的暗中学了邪魔外道的功夫,被我查实,我立刻便一掌将他毙了!以免弄到以后我天玑殿身败名裂。”忽然心中一动,暗道:“近来听说启明殿的弟子巡山时,常见有来历不明者在山下出没。要试这孩子是否在这半年中走了魔道,结交了别的匪人而不为我所知,我只带他去见识见识我是如何锄奸,立可见他心意。到时候若是他变了心,被魔教中人所蛊惑,我杀了他,也有个口实,便叫他死而无怨。”心中计划定了,安心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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