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因爱重逢(1)(1 / 1)
陈青桐笑道:“若是如此,你们无论谁得了宝藏,都来分我其中的一成,这般算来,我不是能拿到三千两?哈哈,我可是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许多的金银宝贝。”
五丑看他手舞足蹈,甚是不屑道:“你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林奇才,可惜还是下里巴人,不过区区三千两银子,你就高兴成了这副鬼样子?”陈青桐道:“你们五兄弟得了宝藏,每人也不过分得六千两不到。你若是大福大贵,如此所得,便该瞧不在眼下。”
二丑神情颇为不屑,道:“你知晓什么?其中除了白银,据闻还有”话未说完,蓦然惊觉,一个字也不再说。陈青桐道:“还有什么?”但任他怎样催促逼问,二丑嘴巴便似上了大锁一般,一个字也不肯说了,后被他闹腾急了,怒道:“你他妈的罗里吧嗦,哪里来这许多废话?”
四丑又道:“老子凶恶强悍,也万万不敢得罪红日圣教之人,想那教主、左右护法、八大长老、四兽天王,无一不是当今绝世高手,我倘若得罪了他们,那可是躲入黄泉地府,也难保安身全魂。莫说他们,只看‘红面判官’钟洛中、‘双戟银钩’徐毅数人,个个都已是身手不凡。我看他们一伙往南而去,方孟二人却往西边一条小径疾走,不加思忖,便悄悄追踪她二人。走了多时,不见他们痕迹,心中好不懊恼,于是怏怏回城,再看四位兄弟早已与丐帮打完。”咳嗽一声,道:“如今算来,过去也不止十日了,那对狗男女也该取出了地图吧?”有意无意之间,却望着方凌霜、孟中嘿嘿直笑,其意不言自明。
孟中见众人眼光都往自己二人看来,心中颇为惊慌,颤声道:“我,我们没去拿地图。”三丑哼道:“这般便宜好事,你们会不心动?此事说于天下人听,只怕并无一人相信。”陈青桐笑道:“我就是不爱钱财的人。”三丑甚是惊讶,旋即冷笑道:“既然如此,你那三千两银子也莫要了。”陈青桐哈哈大笑,道:“不要就不要,这般说来,我也是此处闲人了,留下无益,就此告辞。
大丑慌忙扯住他的袍袖,急道:“你走不得。”无嗔道人、无飙道人,还有那龙杖姥姥、丁珺则皆异口同声,道:“不错,你走不得。”陈青桐咦道:“银子我都不要了,这里还有什么事与我相干?”大丑眼睛一转,讪讪笑道:“我们既然说好了要分你一杯羹,无论如何,你那一份银两也是要收下的。做人岂可言而无信,徒自贻笑大方?”
方凌霜怯怯叫道:“师伯,您老人家”不及说完,便听得龙杖姥姥大喝道:“谁是你的师伯?你毫无廉耻,丢尽了我崆峒女派的颜面。我们没有你这等不长进的徒儿,我也不是你的师伯!”方凌霜脸色羞红紫涨,眼睛眨巴,忽若秋水汪汪,忽若滚滚岩浆,忖道:“你竟然不念丝毫情谊。”横下一条心来,大声道:“我沦落如此地步,怪得了谁?还不是拜你这老婆子所赐。听他口气,便似与你有极大的仇怨,若非如此,这大都许多人不捉,为何要单单将我擒获?”
陈青桐看他神情,颇为真挚,心中不觉有些怅然,心想:“孟中昔日害我,心思狠毒无比。方姑娘脾性暴躁,下手出招,往往不肯留情,如此说来,他二人固都不算善类,但是彼此的爱恋情谊,那可是千真万确的。”不觉想起丁晴,胸中更身郁闷,蓦然大声道:“方姑娘说得极有道理!”方凌霜看他这般附和自己,也是一怔,似乎不信,颤声道:“我,我有道理?”陈青桐昂首挺胸,朗声道:“那是自然。我听老四兄台的言语,似乎魔教那几人也是光明磊落的响当当豪杰。说不得就是这位崆峒女派的老前辈曾经莫名冤枉于他们,于是他们在千万气愤之下,方才寻觅如此一个卑黯的法子要报仇雪恨,以泄胸中怒息。”
龙杖姥姥闻言勃然大怒道:“分明是魔教当年有意挑衅崆峒,如何变成了我的不是了?”龙头拐杖重重拄地,震起一片灰尘。袁琪慌忙过来搀扶,道:“旁人不知真相,难免会有此迷惑,师伯胸纳百川,不必为之计较。是了,如此说来,当初他被您拍上了一掌,可是真真切切的,不然如何会惦念至今,要寻孟师兄与方师姐,她报复?”
龙杖姥姥道:“当初于雪凤那贱人看上了施振眉,鬼迷心窍,也不管人家欢喜不欢喜他,日夜思念,便是要与之婚配,作一对夫妻。我大为恼怒,自然不肯答应,将她关在后山石洞之中,以为冷月清风,她再深情,如此面壁思过三月半载,也必斩断情愫,还复本性。那施振眉虽是后来的‘夔门六怪’之一,但我也知道他的一些底细,号称恶人,却非恶人,更重道德伦理,又岂会欺辱于她?所以我乍听此言,便知是偌大的谎言!”
丁珺则道:“她心中既有了施振眉的影子,自己哪里还舍得死去,孤孤单单地在那黄泉流浪?”
龙杖姥姥摇头道:“所以‘情’之一字,害人不浅,这也是我崆峒女派列祖列宗,俱要求门下弟子摒弃情欲绮念、安心修养身心、保万世平安的道理。”陈青桐不以为然,喃喃道:“若是为情而亡,死得其所,撼人心魄,留下一段愁龙怨凤的佳话,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无飙道人冷冷道:“不想你这骨骼清奇、丰神迥异、百年难得一遇的武林樵子,也能如此浪漫情怀,说出一段风流书生的话来。”
龙杖姥姥道:“后来不知是谁被她哀怨哭泣打动,悄悄给她送去一把锉刀,不过几日,竟然将铁链磨断了一道口子,果真被她逃了出去。我大怒之下独身下山,终于在山下集镇将她截住。她见我就跑,穿村窜乡,渐渐到了一处断崖边。那悬崖不深,可是也不浅,跳下去,即便能够保全性命,也必定损伤身体筋骨。我封住她的退路,道:‘你若是此刻悔悟,就如同这崖名一般从此断情,我还认你是崆峒弟子,否则龙杖无情,说不得这里就是你消魂亡命之所,便连坟墓、石碑也不得一座。’她胆子忒大,见求我不得,却不甘受死,竟拔出长剑,与我就在崖柏之旁动起手来,每一招每一式无一不是拼命的剑招。只是她再如何凶悍,也不是我的敌手。我一杖将她击倒在地,杖头高高扬起,喝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是生是死,唯在一念之间!’她咬牙切齿,大声道:‘我为他而死,绝不遗憾!’我又气又恨,一杖打下,就要清理门户。却听得有人叫道:‘丑婆子,你自己偌大的年纪,寻不得婆家,还要耽误儿孙辈么?狼子野心,何其毒也?’我略一分神,手势陡缓,被于雪凤乘势滴溜溜地滚了出去,却在一处岩石旁倚靠,犹然心惊肉跳。便看山坳处转出一个人来,黄衣布巾,背上左右各插一根短戟。他看似跌跌撞撞之间,脚步实则轻盈,腿力不弱。我怒道:“你是谁?敢管我崆峒家务?’他哈哈大笑,道:‘我乃红日教震雷堂堂主,白虎法王麾下。老婆子休要嚣张,大路不平旁人铲,我最爱见义勇为,但凡遇上了恶事,莫说是你崆峒的事务,便是嵩山、泰山事务,我也一并管得的。’我不想魔教中人会在这里出现,虽不畏惧他,却也吃了一惊。”
陈青桐此时方才明白,原来“飞天魔女”于雪凤叛派出山,自始至终,都是为了“黄衣秀士”施振眉,却并非江湖传言,是她自己辱没了崆峒颜面才被驱逐出来的,心中不免唏嘘。他正出神,听得龙杖姥姥又道:“我看那徐毅如此嚣张,心中十分生气,便与他斗了起来。这‘金戟银钩’武功果然非同泛泛之辈,一对双戟竟然滴水不漏,周身上下毫无破绽。我与他一连斗了数十招,终于寻得空档,一杖直进,震开他的双戟,又拍了他一掌,顿时将他打得口出鲜血。待回头再看于雪凤那贱人,早已不知所踪,竟然趁我们激烈厮杀之际,悄悄逃走了。”袁琪笑道:“师伯那一掌击出,定然无比厉害,想必要了那魔头半条命了。”
丁珺则道:“那是自然,大师姐与钟梓玄南道士比掌,那南道士五雷掌法何其厉害?也占不到姥姥丝毫便宜,对我大师姐的绝世武学和武功造诣,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龙杖姥姥面有得意之色,但听得丁珺则又道“鸠盘鬼母也对五雷掌法忌惮三分”云云,不觉脸色陡然变化,沉声道:“休要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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